“錦繡地產的老板?”夫人臉色變得很不好,“是之前找你違規審批的人嗎?”

張德帥點頭。

“可你幾天前才剛拒絕過他!”

“是。”張德帥也愁的不行,但沒有辦法,因為辦事不懂得‘變通’,總是一章一法的按規則,不分親疏裏外的,都不給通融不給走後門,再加上不喜歡參加各類酒局應酬,故而他的社交圈子非常狹窄,現在想找人都找不到。

而且這也不止是找到人就萬事大吉了。

就比如柯黎,他能聯係到,但也無法解決問題。

這病人治不治的好兩說,但是名醫大手的出診費就高昂的嚇人。

就算他能說動妻子,盡最大所能幫助小李和白白,那也離天文數字差得遠。

張夫人蹩眉想了想,還是不讚同,“你準備怎麼做,把之前拒絕的事情重新答應嗎?老張,你應該知道,那是違規的!”

“我知道。”

張德帥的聲音不大,甚至還很輕。

“真的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嗎?我去通訊錄裏再翻翻,聯係一下我的同學,萬一呢,萬一有人認識知道了解呢……”

說到後麵,張夫人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這些年不是沒遇到過困難,但張德帥即使被冤枉,經濟拮據到快吃不上飯的時候,也依然挺直脊梁,堅守原則。

這都叫什麼事啊!

張德帥把妻子抱進懷裏,“別擔心,我心裏有數……而且其實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做。你往好處想想,說不定過段時間事情就會有轉機。”

張夫人咬著手背,眼眶濕潤潤的。

她知道張德帥這話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植物人治療也是講究時效的,拖得越久,蘇醒的希望就越小。

就算他現在還在糾結,還在考慮,可是,小李的情況,還有多少時間留給他糾結和考慮呢?

還說什麼有轉機……

不是她悲觀,實在是名醫可不像那地上的白蘿卜,說撿就能撿到一個。

張德帥想請的那些人,哪位不是被各家醫院搶瘋了,當成珍寶供著,互聯網一搜能查出好幾十頁履曆的那種?

想有轉機的幾率,怕是比買彩票也大不了多少。

“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張德帥摸摸妻子的頭,“早些睡吧。”

如張夫人所料,留給張德帥的時間並沒有很多,他也非常清楚時間就是小李的生命。

所以他主動給錦繡的老板打電話,約定在三天之後見麵。

錦繡的老板大約五十歲左右,最喜歡穿紋著青龍或者白虎的T恤,每日都要在脖子、手腕、手指等等所有能佩戴裝飾品的地方戴上昂貴的黃金。

用他們那行人的話來說,這樣做招財。

張德帥穿著常服,尷尬地站在接待室裏,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自嘲地笑。

那位房地產老板來的很晚,晚到前台小姐第三波送來的茶水都涼透了,他還沒到。

張德帥笑的越來越勉強,交叉的十指因為反複摩挲,已經紅中泛白。

但他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