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周都不洗手了。”
這人還很風趣,雖然誇張,不給人輕浮之感。單冬青也一笑,揶揄說:
“一個星期怎麼夠表現誠意?應該一年差不多。”
高淼哈哈笑起來,笑過之後,兩人就在出口的地方分手了。
單冬青拿著地址,打車到律所去,已經有人提前得到消息,在律所裏等著她,見了麵之後,很熱情地招待了一番。因為來得匆忙,沒有安排住的地方,單冬青臨時隻能住在賓館。拎著行李到了賓館之後,律所的人離開了,她往床上一躺,大大舒口氣。
哈爾濱果然比北京冷,連腳指頭都覺得凍,正是雪天,鋪天蓋地都是銀白的顏色。她爬起來拉開窗簾,看著外麵的冰雪世界,感覺著這裏冷冽而清新的空氣。
這是一個完全新鮮的世界。
忽然想起來,回去開了手機,剛打開,就有無數條短信跳進來。
單冬青拿著手機,慢慢坐下,一條條看過去。
簡啟丹的短信,還有單冬元的,都是問她是否一路平安,要她到了之後打電話的,也有單媽的,連著好幾條,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她為什麼突然要離開北京,罵了幾句之後,又轉為關切,多穿衣服,和同事處好關係,早些回去等等。
還有徐楊的。
單冬青猶疑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看他的短信。終於看了,卻隻是短短一句問候:
冬青,哈爾濱下雪了嗎?北京也在下雪。
就完了,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張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隻留一聲歎息,還有無窮的未盡之意。單冬青看著那條短信,出了很久的神。外麵的雪花正在飄,東北的雪,鵝絨一樣,不像北京的細密雪粒子。才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已經遠離了那個世界。
從那天徐楊在天橋下的求婚,到現在,也不過才兩天的時間。她用兩天就匆匆決定了離開北京到哈爾濱來。這一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了。
正盯著手機發呆的時候,電話又來了,還是個陌生的號碼。接了,對麵是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你好,是單冬青嗎?”微帶點鼻音,好聽的聲音。
單冬青想起來在飛機上的那個高淼。
“啊,是。”
“真的是你啊?”高淼笑起來,似乎放下心來,“我還怕你給我個假的號碼,專門打過來驗證一下。”
“我看上去像個會弄虛作假的人嗎?”單冬青也笑。
“以防萬一嘛,”高淼語氣很快活,“你住在哪裏?單位嗎?”
單冬青把賓館名字告訴他。高淼很高興,爽快地說:
“離我這裏不遠,吃飯了嗎?幹脆我請你吧。”
單冬青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她在哈爾濱人生地不熟,要是律所的人不在,自己在這裏就完全抓瞎了,再加上她那個路癡的毛病,估計哪裏也去不了。高淼這人讓人覺得放鬆,能結識他倒也不壞。
兩人約好在賓館外麵碰頭,單冬青在大廳裏等他,手裏還拿著他的名片,上麵用筆很細致地寫上了□□,MSN,還有電子郵箱,幾乎一個人能想到的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沒落下。單冬青看著它,心想,這算不算是自己的一次豔遇呢?
很快高淼就來了,果然像他說的,離的不遠。兩人一起吃了飯,高淼要盡地主之誼,單冬青認為麻煩了他,要主動付賬,他也沒勉強。買過單後,他笑著說:
“下次我請你,這樣才公平。”
“好啊。”單冬青很快適應了東北人的爽快脾氣。
因為剛來,老板體恤她,特意騰出幾天讓她熟悉環境。單冬青和高淼去了很多地方。冰燈節還有幾天才到,哈爾濱市已經遊人如織。單冬青還在高淼的帶領下吃了冰凍的糖葫蘆,擺在地上賣的冰激淩,還有俄羅斯的大列巴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