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半天,研究了一下,又用腳抹去了,雪地上一片狼藉。

之後他忽然抬頭,和單冬青的目光對個正著。單冬青的臉色很冷淡,他嘴張了一下,卻什麼也沒說,最後就轉身回去了。

單冬青在外麵看了一陣雪,又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回溫暖的屋裏去,一邊用手哈著氣,問於嘉嘉:

“晚上是什麼活動?雪快停了,是要出去滑雪嗎?”

“啊,不是,”於嘉嘉回想了一下剛才商量好的行程,“先吃飯,等雪停了出去點篝火,一晚上也就過去了,明天再滑雪。”

單冬青臉上就僵了一下,很小心翼翼地考慮了一下自己裝病或者裝水土不服的可能性,似乎不怎麼行得通,於是大剌剌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繭,拖著調子問:

“點篝火,那得很遠吧?好冷,要不我不去了……”

“就是冷才要去點火啊,”於嘉嘉笑她,“就在賓館外百米處,隻需要你稍微挪動玉趾,沒那麼遠。”

單冬青暗自哀歎了一聲,把頭埋進被子裏去沒了聲音。

晚上吃過飯,一回到屋裏,單冬青就開始跑廁所,蹲了幾趟出來,苦著臉跟於嘉嘉說:

“好像吃壞肚子了……”

於嘉嘉也猜是,在外麵的東西本來就不幹淨,吃壞了也正常,隻是這樣的話晚上的活動單冬青可能就沒法參加了,看她的樣子,也勉強不了,於是她很理解地說:

“你休息休息吧,等好點了再出來,叫人給你買點藥回來嗎?”

“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就好。”

之後於嘉嘉陪單冬青坐了一陣,天黑了,外麵鬧哄哄的,好多興奮的聲音吵著要去點火,黑壓壓的人群往賓館外麵去,於嘉嘉也有些期待,幫單冬青倒了水,看著她上了床,自己也出去了。

一陣笑聲過後,賓館裏安靜下來,大家都出去點篝火了。單冬青躺在床上,呆了半天,想起外麵奇異的雪景,又爬了起來。本來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剛才的拉肚子之說,還是誇張了很不少。

外麵果然已經沒了人,門口靜悄悄,地上的雪映得天微亮,有些發藍,遠處的山頂是白的,到山腰就是蒼灰的顏色,綿延不絕,像立體的畫。

單冬青折了根樹枝,雪落了一脖子,涼透心,她順勢蹲在地上亂寫亂畫,樹枝擦著雪發出輕微的嚓嚓聲。

人聲已經遠去,別墅很矮,後麵升起幾點火星,慢慢竄到天上去就不見了,看樣子已經點了火。然後就是圍著火唱唱跳跳,單冬青在大學的時候參加過這樣的活動,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了。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接觸到明火了。連想也不願意去想。

有點冷,她打了個寒噤,又回去了。

在床上扭亮台燈,翻了本雜誌出來看,卻總也看不進去,總有一些光怪陸離的影像在腦子裏閃現,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卻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拔不出來。有些後悔自己來了這。

正在出神的時候,門口有人說話,單冬青被驚醒,她一抬頭,就愣住了。

“你怎麼還在這裏?”

秦簡站在門口,臉隱在陰影裏。他看著單冬青懶懶靠在床上,百般無聊地翻雜誌,心裏有氣,強自按捺住,又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還在這裏?所有的人都去點篝火了。”

單冬青默默看了他一眼,翻著手裏的雜誌,淡淡地說:

“我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吃壞了,拉肚子。”

秦簡招呼也不打就進來,在床邊坐下,接著燈光審視她。他的目光,帶點脅迫性,很有威勢。單冬青任他打量,眼睛盯在雜誌上,當作沒這個人。

僵了半天,秦簡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