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冬青還在車上,就接到了於嘉嘉的電話,電話裏她委婉地傳達了秦簡的意思,但沒有說是秦簡說的,隻提到公司慣例。單冬青不能強硬拒絕,最後隻能勉強答應了。

回到家以後,查了天氣預報,明天晚到後天早上可能有雪,她抱著一絲僥幸,隻希望雪早點下下來,也就不會搞什麼篝火了。

晚上整理東西,出行要帶的,衣服,日用品,隨便挑了幾樣裝上,出去兩天一夜,也沒多麼費事。簡啟丹在旁邊看她的工資卡,叫得很誇張:

“好家夥,這麼多獎金!本來我還想勸你等年終再走的,沒想到獎金提早發了。”

“是啊,天上掉餡餅,剛好砸到我頭上。”

簡啟丹嘿嘿笑,半天,又覺得不對勁,瞅瞅手裏的工資卡,說:

“你說,這應該是秦簡安排的吧,剛好趁你走之前把獎金發下來……算是給你的分手費,還是青春損失費?”說完瞥眼單冬青,心裏有些惴惴。

單冬青卻一臉無所謂,很輕鬆地收了卡,說:

“不管是什麼費,我和人民幣又沒有仇,而且我替他們做了半年,這個本來就是該得的。”

見提到秦簡單冬青也沒有什麼特殊反應,簡啟丹放下心來,問:

“周末真要去參加活動?那秦簡也去嗎?”

“不知道。”單冬青不動聲色,“就算要去,公司裏那麼多人,他去他的,我去我的,有什麼關係?”

“也是,你現在和徐楊都心照不宣了,可別再被秦簡給迷惑了,那叫劈腿你知道嗎?”

“我和徐楊幹什麼事心照不宣了?”單冬青反問她。

“這還要我說呀?”簡啟丹笑得曖昧。

單冬青也笑起來。

“一碼歸一碼,我和徐楊還沒到心照不宣的程度,你就別瞎猜了。”

“那秦簡呢?”

“我和他沒有關係。”單冬青神色淡淡,一句話說完就往浴室去,整理她明天要帶的東西。

天氣預報很不準,第二天中午就開始下起雪來,都是細密的雪粒子,落地無聲,隻見薄薄一層白的。

公司組織去郊區山下活動,百十來號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單冬青背個大包,捂得又嚴實,看上去像大學生。哆哆嗦嗦到了車前,猛一眼見秦簡在裏麵,她神色不動轉身就準備去別輛車,結果裏麵於嘉嘉招呼她:

“冬青,這邊給你留了位子了。”

單冬青無奈,隻能低著頭進去,秦簡坐在前麵,和一大堆營銷組的人說笑,見到單冬青,他目光停滯了一秒,又收了回去。單冬青眼觀鼻鼻觀心,找到自己的位子後就安頓下來,旁邊就是於嘉嘉。

兩人對視一笑,於嘉嘉說:

“我還真怕你今天偷懶不來了。”

“怎麼會,不都說好了嘛。今天來的人挺多。”

“對啊,說是山上雪大,都想出來玩雪的。”

單冬青笑笑,脫下手套,窗子上都是白霧,她閑著無聊在上麵劃來劃去。都知道單冬青要離職了,來和她打招呼的人不少,她一一敷衍過去,就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起來,耳朵裏都是眾人的說話聲,尤其是前麵一塊,裏麵偶爾夾雜秦簡的幾句。

秦簡工作起來脾氣不小,對下屬也很嚴厲,但私底下和大家的關係都不錯,很能打成一片。大家也不顧忌,一路上有唱歌的,充當導遊介紹景色的,氣氛很熱烈。

單冬青快要睡著了。

睡得糊裏糊塗的,車身輕輕一震,已經到了郊區山下的賓館。其實也就是平房式的小別墅,散亂分布在山下,很有情致。安排了住的地方,單冬青和於嘉嘉合住,放下東西後,她出門一看,地上雪已經積了起來。

“山裏的空氣真好,可就是太冷了。”

“衣服帶夠了嗎?不夠可以跟男同事借,他們都很慷慨的。”於嘉嘉開玩笑。

單冬青也笑,一抬頭就看見秦簡在對麵,還穿了深灰色棉服,在雪地裏投下了一片淡淡的模糊的灰色影子。他也和人合住的,另一位在屋裏,他就出來,垂著頭手插在兜裏走來走去,似乎有意在雪地上踩出某個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