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E,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解釋那麼多,你現在趕緊地要找到SUNNY,拜托你了。”
方澤文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地哀求過任何人,可是歐陽賜尚聽得出來他現在迫切的心情,他說了句:“OK。”
說完歐陽賜尚便掛掉了電話給李晴天打電話了,可是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他拿起了外套和車鑰匙便走出了門。
方澤文稍微地讓自己冷靜下來,組織了一下語言說:“FIONA,我覺得現在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先和你說。”
“但可不可以不要說。”彭偉莉的語氣便得柔和了起來,她轉過身背對著方澤文說:“我知道她是你現在的女朋友,是嗎?”
方澤文望著她那熟悉的背影,想開口是說是,卻又害怕會傷了她的心,畢竟曾經作為自己最深愛的女人,方澤文對彭偉莉的心裏還是存著些舊日的情分。
彭偉莉輕輕地轉過身,外表看起來堅強的她突然紅了雙眼:“ANDERW,六年前的那一場婚禮是我對不起你。其實這六年來我也一直活在深深的內疚和自責當中……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要和你……”
“你不要再說了!”方澤文瞪著炯炯有神的雙眼狠狠地盯著她。
一提起六年前那場沒有新娘出席的荒唐婚禮,方澤文便惱羞成怒。那一天過的每一分鍾都像是度過一年的時間一樣漫長。這也是方澤文這輩子最丟臉丟到家的日子,諾大的教堂他一個人站在禮堂裏傻乎乎地等著彭偉莉的出現。可是直到下麵的賓客一再催促,她始終還是沒有來參見婚禮。方澤文一個人陪著笑臉獨自地送走所以的賓客,他笑著賠禮,彎腰道歉,活脫脫的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而主角和小醜就是自己。
“ANDERW?!六年前我不來參加婚禮,我是有原因的!”彭偉莉開始在崩潰地哭著說。
方澤文也紅著眼眶,他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歎了一口說:“什麼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FIONA。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彭偉莉往前跨了一步,伸手牽起了方澤文的手說:“ANDERW,還沒有過去……我還是回來了,回到你的身邊了……”
“不,你已經走了,六年前你就無緣無故,不聲不響地走了。”心中最痛的傷疤被再次掀開,陳舊結痂的傷口好像又再次發熱,溢出滾燙的鮮血,燒毀長久以來一直防備的所有意誌。
方澤文一手甩開了彭偉莉的手,他冷漠地側過身,盡量地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說:“你走吧,FIONA。”
“我走去哪裏?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的,ANDERW。”
彭偉莉打開跨在手臂上的手袋,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紙遞在方澤文的麵前,是六年前在民政局申請的結婚申請表,在右下腳處赫然地簽上了她的名字。
方澤文抬起頭不讓眼淚流出來,他開口淡淡地說了句:“遲了,已經遲了,FIONA。”
“隻要你還是愛著我的,一切都不會遲。”
彭偉莉把結婚申請表放在桌子上便轉身離開了公寓,方澤文扶著沙發的靠背坐了下來。他內心的波濤在洶湧地翻滾,封存已久往日的林林總總又再次出現。
六年前的自己就像是現在愛李晴天一樣地深愛著彭偉莉,那時候的方澤文覺得隻要能夠天天和她在一起就等於是擁有了全世界。
直到大家在各自的工作上越來越忙,見麵的時間也少的可憐,大家對於生活漸漸地出現了裂縫、分歧,到最後彭偉莉的悔婚,像電影般地快速略過腦海,方澤文突然間感到了自己身後的無比空虛。
原來天已經黑了,方澤文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李晴天這個傻丫頭又會跑去哪裏呢?方澤文拿起了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一遍、兩遍、三遍、一共重撥了十遍,她還是沒有接,估計現在的她肯定是恨死了自己。方澤文拿起了外套走出公寓,他決定去李晴天的家等著。
歐陽賜尚幾乎是把手機都打爆了,李晴天還是沒有接一個電話。他開著車一直在沿著方澤文家附近的路一直找,最後在中央廣場的噴水池前,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蹲在那裏。歐陽賜尚停下了車便朝著那方向跑了過去。
一道黑影壓在自己的頭頂上,李晴天卻依然蹲在地板上,笑臉埋進雙腿間小聲地偷偷哭泣。
歐陽賜尚看了一眼打扮,感覺大概是她了。他喘了口氣也學著李晴天一樣蹲在了她的身旁問:“SUNNY,你和ANDERW兩個又是怎麼了?”
李晴天抬起眼角望了一下歐陽賜尚,她緊緊地咬著嘴唇沒有說話。望著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小貓一樣的李晴天,歐陽賜尚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沒事了,SUNNY。我扶起你回家吧,在這裏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