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作出倒吸一口冷氣的樣子,問:“你覺得是誰?”
“嗯…不好說…”
“你說你爸知道為什麼不動手?”
“動什麼手,打我啊?哼,他那麼要麵子,要動手也不會在人前。”
秋秋想了一會兒,又說:“我覺得應該不是小陳姐,其他人確實都有可能。”
“唉,”梁應言轉過身捏著她的臉說:“這種事你就別再想啦,我來解決,好嗎?”
周末西湖的夜,早已不是當年白樂天吟誦的“綠藤陰下鋪歌席,紅藕花中泊妓船”了,而是摩肩接踵的人海,特別是到了音樂噴水池附近,當然中國本來就哪裏都是人的,特別是熱鬧的地方,為了不被人群衝散,梁應言自覺或是不自覺地牽起了她的手,在她這個年紀還能被這細微的動作弄得心跳都慢了半拍,讓秋秋突然有些感激這密麻的人海。
二人去河坊街覓食,晚上在陳家,俞悅和她婆婆在飯桌上氣氛始終緊張,搞得兩人也沒能好好吃上什麼,本想去樓外樓吃上一頓,但秋秋對杭幫菜本幫菜一類的菜係並不感冒,吃來吃去無非是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東坡肉、蓴菜湯一類的,家常也吃得多了。她對講美食的文章是嗤之以鼻的,不懂長篇大論地研究蓴菜比菠菜、卷心菜、油麥菜、杭白菜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她也不懂談論食蟹之道究竟是科普還是酸腐,反正無趣的很。
雖然已經來過杭州好多次了,但和愛的人在一起,就總有新鮮感。和風煦煦,微光點點和心中萌動的思緒,像是沉醉了一樣。穆妍秋想過自己會有被梁應言吸引的那一天,會被他這樣一個男人吸引一點也不奇怪,但她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喜歡他,那種感覺好像是一個什麼埋藏在心中的夙願終於達成而迸發出的無限滿足,即便隻是牽著他的手漫無目的地隨便走走,晚上靠著彼此相擁入眠,真的就隻是入眠,漫溢的甜蜜就能將她填滿。
第二天早上,梁應言又特地為她端來了早餐,滿臉的柔情蜜意,還輕輕地吻了她的頭發,他顯然太懂風情了,浪漫地讓她招架不住,和她以往認識的任何一個男孩子都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不一樣在哪裏。剛過中午,天就下起了小雨,俞悅讓傭人在庭院裏支起了架子,搬來桌椅,又讓去外麵買了她最喜歡的馬卡龍,其他點心都是她自己隨意配的,日式、英式、港式的,混點了一些,泡了一壺洋甘菊,二人坐著隨意吃些,看看雨打發時間。過了一會兒兩個男人就從屋外走進來加入到她們中間了,他們總是更忙碌一些,上午去打了高爾夫,午飯都沒回來吃,這場雨顯然是掃了他們的興致了。
俞悅輕輕哼了一聲,別過頭來不理他們。陳涵無奈地朝秋秋攤了攤手,表示不知道她又在生哪門子氣。秋秋示意他別在意,這是女人在正常不過的一個階段了,就跟大姨媽、更年期一樣,這種症狀很顯然就是俗稱的婚前焦慮症,更何況這是俞悅一輩子最在意的事情。
“離婚禮還有六天,禮服、喜糖、婚車一樣都沒有確定,你還有心思打高爾夫?”
“親愛的,難得的周末你朋友來,不應該多陪陪他們嗎?而且你最近操辦婚禮,也著實辛苦了,就當給自己放一下午的假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