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恐懼的張了張嘴,最終仍是沒有說話。而正在受刑的另一人已經難受的渾身抽搐,連話也說不清:“殺……殺了我……”再也難以出聲。

眼睛一瞎,耳中隻能聽到呼天動地的哀嚎,旁聽受刑的人不禁瑟瑟發抖,恐懼在他耳邊咆哮……終於他忍不住開口:“求求你們,幾位好心人,殺了我們吧。指使之人帶著麵紗,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

小半個時辰過去,慘叫聲不絕如縷。顧明杏清清淡淡的望著這一幕,古井無波。花滿樓滿心思清明,知其必有後招,顧全大局,是以並未開口。

胡鐵花卻是禁不住開口相勸:“既然他們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索性給他們一個痛快。”

楚留香也勸道:“幕後之人定有後手,我們不如等待下次再逼供。”

他們說的你就相信?你不是剛才還恨不得殺了他們,現在又於心不忍了?下次?沙漠中缺水,你是否能活到下次還是未知。未免破壞他們的友好關係,顧明杏沉默不語,負手而立,充耳不聞。真是愚善!

胡、楚二人悻悻地摸摸鼻子,不再開口。

一段時間過去,終於受刑的人已是進氣多出氣少,“嗬嗬”喘氣,難受地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對著另一人柔聲說道:“等他笑死之後,就輪到你了,別急……”

“別急”二字輕輕飄入耳中,仿佛帶著無盡柔情,可是配上“嗬嗬”的喘氣聲,就變成惡魔的嘲笑。他黑暗的世界中隻有“別急”一詞不停回蕩。什麼時候會輪到他呢?這又是怎樣一種滋味?

恐懼的不是未知,而是對未知的想象。

止不住的猜測,無形的恐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再也忍受不了:“我說,我說!是石觀音娘娘派我們來的!求求你們快給我一個解脫!”

楚留香立即解開兩人的穴道,將頷骨掰回原位。兩人頓時欣喜若狂,大喊一聲“娘娘,我們對不起你”,就咬碎毒丸自盡了。

呆愣在原地,楚留香歎息良久:“小小,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救人有時也會是害人。若是我不解開他們,也許這兩條生命依舊鮮活。”

陸小鳳暗暗瞪視對方,本大俠又不是你的知心姐姐!口中還是答道:“對他們而言,為娘娘而死就是幸福,你不過是成全他們。再說,你隻需要做自己想做的、能做的、應該做的,無愧於心即可。”

楚留香緩緩勾起嘴角,兩眼發光:“小小,你就是我的知己!你……真好……”最後兩個字飽含柔情,呢喃在風中。

初次見麵為其姿容氣質所動,後來的相處中為其聰慧善良所動,那麼現在就是為了她的靈魂共鳴所動,楚留香嚴肅下來,認真思索追求之法。

此情已成執念。

每天都發現比前一天更愛小小了,怎麼辦?

陸小鳳:“……”早知道就不心軟了。

姬冰雁冷聲道:“沙漠中無水,我們活不了幾天,你們還有心情打情罵俏!”

楚留香努力微笑,隻願眾人能重拾信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見氣氛仍然沉重,他輕鬆調笑,“再說能和小小死在一起,我已經很幸福了。”

陸小鳳默默咽下一口老血,深情款款道:“表哥,花公子,放心!我死也不會讓你們有事的,你們的幸福我拚死也要守候。”香帥,‘陸小小’對表哥至死不渝,你就死心吧。

楚留香黯然傷情,有什麼比——你深愛的人卻愛著別人——更讓人傷痛的呢。

顧明杏佯裝歎氣:“表妹,你的病情又加重了!等出去後不要忘記吃藥。”真不知道陸小鳳最近在發什麼瘋,總讓他毛骨悚然。

花滿樓笑道:“這你就說錯了,表妹一片好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她和楚公子有事,這對天作之合饒是蒼天,想必也樂意成全。”

楚留香大喜,陸小鳳卻是大僵,腹黑的花滿樓殺傷力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