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眷戀著黃沙,纏綿不去,銅鈴聲聲,為這方寂寞的沙漠湊出一曲亙古的蒼涼。
雖然是黃沙漫漫,迷住雙眼,顧明杏和花滿樓卻是無比悠閑。兩人共騎一匹駱駝,顧明杏舉著一把黑色的大型油紙傘,為兩人遮陽;而花滿樓更是時不時拿出扇子,為兩人送來一絲微風,間或竊竊私語,愜意的好似在踏青。
這身裙子真是熱死人了,好想敞開衣襟涼快涼快。陸小鳳無聊的發慌,不甘寂寞道:“兩位表哥,我也熱。那什麼寒冰內力,你也給我來點兒。”
瞥了一眼找茬的陸小鳳,顧明杏淡聲道:“想必香帥很樂意代勞。”
“雖然我沒有扇子,也沒有寒冰內力,但我有袖子。”楚留香趕上去與佳人並騎,舉起衣袖為“陸小小”扇風。
陸小鳳:“……”為什麼每次對上顧明杏,都是他慘敗?!
幾人正相互開著玩笑,胡鐵花突然跑到前方,“這裏有兩個人!”他們赤/裸/裸地被人釘在地上,全身被牛皮繩捆住,眼睛半合半張,黯淡無光,看來就像個灰蒙蒙的洞,已經被生生曬瞎了。
楚留香、胡鐵花見此慘狀,都是寒心酸鼻,下手之人未免太過狠辣,這兩個遭罪之人委實太過可憐。再無情的人也會心有不忍,幾人當即喂他們水喝。
兩人喝水之後醒來,茫然睜開眼,不停地呼喊哀求:“水……”
胡鐵花拍著駱駝上的水囊,笑著安慰:“你看,這裏都是水,不用擔心,保管你們有足夠的水喝。”
姬冰雁突然厲聲道:“你們是被誰綁在這裏的你們是犯了什麼罪”
垂死的人拚命搖著頭,渾身顫抖:“沒……沒有……是強盜。”
“據我所知,附近並無盜跡,你們莫非是說謊”
兩個人一齊搖頭,使勁抓頭發,眼中溢滿恐懼。
胡鐵花大聲道:“人家已慘到這種地步,你何苦還要逼他們?就算他們說謊又怎樣,他們身上連一塊布都沒有,難道還能害得了咱們?”
姬冰雁不說話了。隻因胡鐵花的話說得不錯,這兩人非但手無寸鐵,而且完全赤、裸,就算是他們沒有受傷,卻也沒有什麼地方能令姬冰雁覺得不放心的。
楚留香和胡鐵花遂拿起水袋,一人喂水,一人幫忙解開牛皮繩。趁著胡楚毫無防備之際,兩人本在抓頭發的手,突然閃電般揮出,每個人手裏,都射出了十幾道烏光,原來這暗器是藏在頭發裏的。
他們的手一揮出,楚留香和胡鐵花立即平地掠起,誰知暗器竟沒有打向他們,卻擊向水袋,“噗噗”聲響起,水袋破開,幾十道水柱噴湧而出。
那兩個“垂死的人”也飛一般竄了出去,可惜卻被陸小鳳攔住。無論如何,為時已晚,水袋已經被暗器打中,沾了毒/藥自然不能再喝。
兩人雖然被製住,但毫無懼怕,反而興奮大笑:“哈哈,你們活不了幾天了。”被曬瞎的雙眼盡是狂熱的信仰。
顧明杏突然出手卸掉兩人的下巴,為防萬一還點住他們穴道。方才他一直坐在駱駝上,毫不插手地旁觀這一連串的變故,並且阻止住花滿樓下去幫忙的念頭。
有些人太過嘚瑟,外加愚善,需要一個深刻的教訓,免得以後再拖後退。
“說罷,是誰派你們來的?”狂熱至此,願意犧牲雙眼,必然是死士。
兩人被卸了下巴,不能及時咬碎牙齒中的毒/藥自盡,吱吱啷啷道:“休想我們告訴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
這種狂熱的信仰分子最是難搞,顧明杏微蹙眉心,三十枚銀針脫手而出,刺入其中一人的奇經八脈,接著出手如電點住兩人笑穴,最後又喂下兩人一顆毒/藥。頓時兩人痛得滿地打滾,但嘴中卻笑得眼淚直流,這種滋味非常人所能忍受,直欲立馬死去,好逃脫這無邊折磨。
過一會兒,顧明杏方淡聲對另一人解釋道:“此刻他痛不欲生,身體內部仿佛千蟲萬蟻在啃噬;同時皮膚表麵奇癢無比,可惜手腳被製住,不能抓撓;痛癢交加,卻無可遏製的大笑,這種滋味你可也想體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