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驢頭不對馬嘴(1 / 2)

“維克托,維克托!”

夏爾家的羅迪克提著割麥用的大鐮刀從後麵追了上來,鬼鬼祟祟地湊到他耳旁低聲道:

“內維爾和恰克把鳥槍偷出來了,一會兒如果打起來,你跟我往坡上麵跑,內維爾他們在北坡的那顆老梧桐樹那邊埋伏,保管打死這幫煞筆。”

“你的父親......”

“別管那個老東西!”

老夏爾可是一名虔誠的天父信徒,雖然維克托覺得老夏爾表現出來的虔誠有點過於偏執,但羅迪克表現出的對天父的反感,也讓他略微有些不滿。

這是他最好的小夥伴之一,平日裏也表現得像個天父信徒,對天父不虔誠,遠比本來就不信天父的另外兩個小夥伴來的更加卑劣。

一大群雜七雜八的人來到了塞繆爾家前的土路上,兩個黑袍子正揪著神色坦然的傑姬女士在那裏宣讀天父的意誌,另有兩個則握著漆黑的短連枷與手持糞叉的塞繆爾對峙。

八歲大的奧利弗被塞繆爾擋在身後,手裏捏著一把小鐮刀,哭嚷著要媽媽,現場堆放著一小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身後是正在燃燒的塞繆爾家大屋。

莫裏斯掃視了一圈兒狼藉的現場,語氣生硬地問:

“富朗索瓦神父,他們是什麼人?”

“呃,他們是來自普爾斯頓教區的苦修士。”

“苦修士?什麼時候苦修士也開始幹治安官的活了?”

一臉苦澀的馬丁治安官選擇閉嘴,挪動著身子又躲進了愚蠢的鎮民中去,那些把頭發剃光的苦修士幾乎就是天父教高級打手的代名詞,在帝國境內,苦修士就是螃蟹,他們搜查、拿人、鬥毆、燒人的能力和效率比治安官、巡警高出至少三倍,往往當巡警們蹬著自行車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光頭們已在用專用的刑具進行審問了。

按照約定俗稱的規矩,庶民的歸法律,信徒的歸天父,而庶民與信徒之間的概念越來越渾濁,一般的治安官們還真不敢得罪這些光頭大佬。

一個押解著傑姬女士的黑袍人摘掉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頭棗紅色的長發,一張棱角分明的冷豔麵容出現在眾人麵前,淡金色的眸子裏無悲無喜。

鄉下人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女苦修士,她的嘴唇比一般女人厚些,彎彎的雙眼裏有著長長的睫毛,右眼下有一顆明顯的淚痣,看一眼就讓人心底火熱火熱地產生一股躁動的暖流,直往腦門和下身躥動。

“背離天父者,定將受天罰。富朗索瓦,他們是什麼人?”

這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稱呼德德神父已經免疫了,普爾斯頓的維維爾主教需要一個“惡名昭彰”的女巫送到普爾斯頓教區去燒,這可不是那種隨便交出一兩個私通女、交際花、流浪女、垃圾婆子就能打發的任務。

派過來的四名苦修士也指出,惡名昭彰也得講證據,沒有證據隻會在盛大的燒女巫節鬧出笑話,我們不但要燒,還要燒的合情合理,燒的光明正大,燒的鐵板釘釘,讓世間所有癡愚的人看到天父的光輝,感受到天父的炙熱,明白天父的真摯。

德德神父這幾天頭發都捋掉了一大撮,於是在他的好友舒波克醫生用腦袋保證的前提下,把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學會惡魔知識的傑姬.莫莉賽特推了出來,這絕對是最好的人選,惆悵地發際線高升的德德神父也就不管不顧地答應了。

這位名叫朱莉的女苦修士連夜帶著三個光頭苦修士奔赴胡恩裏克村,藏在暗中觀察塞繆爾家的動靜,等到村子裏的壯勞力都去田野裏幹活,他們才打橫殺出,揪住正把柏麗爾送出門的傑姬,奪走柏麗爾手中的灰色小藥品,人贓並獲。

好在柏麗爾有著身為史塔克侯爵獨女的這個身份,他們問清後沒有為難她,隻是規勸她不要信女巫說的任何一個字,否則今天被燒的絕對不止一家。

“這位是桑德拉科先生,他是一名退役的前王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