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黨永不妥協,天父絕不汙蔑(1 / 2)

柏麗爾跑到家門口,村口那邊才出現了熙熙攘攘的隊伍,柏麗爾嗬斥著讓兒子們進屋,三個兒子卻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柏麗爾拽不動壯實的曼迪和滑不溜秋的阿拉斯加,隻能拽著稍顯瘦弱的維克托朝屋裏拖,維克托和柏麗爾糾纏了兩下,不忍去看母親深紫色瞳仁中的痛苦,勉強跟著走進屋內,卻看見莫裏斯換上了那件老舊的壓箱底的深藍色軍服,戴著藍白相間帆船帽,踩著棕黑色軍靴,提著那杆打鳥都嫌磕磣的燧發槍從主臥裏走了出來。

“莫裏斯.桑德拉科,你想毀了這個家嗎?”

柏麗爾聲色俱厲地指著丈夫,作為一對兒經曆了三次立憲戰爭而幸存下來的苦命鴛鴦,柏麗爾太了解自己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強牛了,見丈夫那雙藍色眸子飽含深情地看向自己,她不禁回想起當年在普爾斯頓巷戰中救下她時的那個愣頭青二等兵。

“嘿,姑娘,我叫莫裏斯,如果我們能活下來,你願意為我生孩子嗎?”

傻的可愛的二等兵麵對三個衝進巷子裏殺害了柏麗爾護衛的立憲派敵人,用四處刺傷懟掉了三條人命,從那時候起,柏麗爾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這個固執的家夥,哪怕在今後的兩次立憲戰爭中,她勸不住已經和她私奔的莫裏斯,響應王黨的老兵召集令繼續上戰場保衛斯威克三世,她也毫無怨言地深愛著他。

“別忘了我們的秘密。”

莫裏斯照例囑托著柏麗爾,這是他身上隱藏的最大機密,關係著他的身世和家族寶藏,他隻告訴了柏麗爾一人,每一次上戰場之前他都會重複這句話,提醒柏麗爾,桑德拉科家曾經也闊過。

目送著丈夫走出門去,擋在門口抽出腰間的刺刀擦拭起來,柏麗爾就毅然放開了維克托。

“梅麗莎、瑟琳娜,跟我進來!”

柏麗爾把兩個鼻涕蟲帶進了主臥翻箱倒櫃起來,如果她不能阻止家裏的男人去拚命,她就隻能帶著家中的女人準備好跑路避難的東西,反正帝國的繼承法依然混亂,女子繼承家業傳承姓氏的先例屢見不鮮,而有著同樣淡金色頭發的雙胞胎比家中的銀發男人們更容易在帝國的地盤上生存下來。

站在客廳中央的維克托瞬間有種天塌地陷的錯覺,生命、家庭、信仰三個交錯的概念胡亂地纏繞在他的腦海中,他渾渾噩噩地扶著糞叉走回門口,看向那越來越近的隊伍,嗓子眼裏就像有萬千隻螞蟻在爬,瘙癢地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他很想喊一句你們都搞錯了,這裏隻有普普通通樸實無華的村民,沒有什麼異端、女巫,你們要燒,去燒那些城裏人啊,鄉巴佬有什麼好燒的,燒過後肯定比城裏人臭!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德德神父看到了全副武裝的莫裏斯和他家的三個兒子,原本興奮的心情一下子有點膩歪,就像喝紅酒時被灌了一口尿般難受,沒想到在胡恩裏克村這個窮鄉僻壤還能遇到王黨的餘孽,讓他不由有些惱怒,王黨都覆滅八年了,至少是明麵上的偃旗息鼓了,還有人為那些曾經對抗帝國憲政的雜碎招魂,議會、城市、教堂、鄉村,這些前王黨派還真是陰魂不散,時不時蹦躂出來刷個臉,表露一下對斯威克三世的忠心耿耿,你們就不能向那些被豢養起來的貴族們學學,沒事開個舞會、趴體、文藝交流之類的,非要舔著臉膈應人?

“讚美天父!”

隊伍走到了桑德拉科家的門前,胖胖的德德神父朝莫裏斯劃了三個十字,維克托不由自主地回了三個十字的禮節,口誦天父,立即引來父親和兩個兄長的不善注視,他讀過天父的小冊子,一本濃縮的迷你版聖典,真覺得天父宣揚的博愛、憐憫、正直、寬容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永遠是執行天父意誌的人,他們自私,才會歪曲天父的理念。

“桑德拉科上尉,你準備袒護天父的敵人,一個女巫?”

“富朗索瓦神父,我想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誤會,傑姬.莫莉賽特是一名受人尊敬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