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碧血印君心(2 / 2)

葉昊天搖搖頭:“你們中原茶實在沒什麼味道,我從來就不知好在哪裏。”

白玉堂嫌棄的瞟他一眼,嘲笑:“爺以為你住過中原,這些雅事精華學不去,至少能修些皮毛,誰知還是教化不來嗎?”

“這種事情,見仁見智,強求不來。你們漢人就是雜七雜八的規矩太多,動不動就將自己套上條條框框,還謂之雅事,恨不得讓天下人都跟著附和,最後弄得自己何時將真話說假了都不知道!”

他不屑的駁,卻笑的極其溫和,語氣輕快,根本挑不起爭執,一掃白玉堂意想中的梟傑。一時間這老鼠虛著眼睛,迷惑,滿溢心間。

這個男人本該是敵人,是梟雄,是暴君。但爺怎麼竟會有如此信任他的感覺?當初在遼國,爺居然完全沒有反對便將貓兒托付給他照看。而如今他隻身一人登堂入室,爺有無數機會拆穿他的陰謀,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可為何每次都選擇替他著想?

難道經過木葉山的一番生死過命,爺真的已經將他當做自己人了嗎?

白玉堂看著那契丹帝王開始享用自己的一番好意,心中異樣卻隻是沉默,不單單是有些惘然無奈,更是對如此後知後覺與自己慪氣。

如今看來,他冒盡風險不遠萬裏親至中原當真是為了救貓兒,而且還不止是救人,更要替他洗冤,還他身為南俠的忠義英名。

然而,這裏不是他能左右的契丹。

要救人,他需要可靠的人幫忙。而來開封府,就是要與爺聯手。

於是他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死穴命門統統交到爺的手上。

所以在他眼裏,爺是個可以信賴,生死托命的朋友。

看著葉昊天額角微微掛汗,不知是熱的還是疼的,白玉堂心間莫名一怵,數日前這遼國帝君於金殿上的鋌而走險至今還令他心有餘悸。那番卓絕,悲哀而無奈,義無反顧的堅定卻令他想起替自己敵前叩首的那個傻小子。當初他一定也是那樣為了爺舍生忘死吧?

報恩?當真是這般簡單嗎?你是呼嘯天地的契丹帝王,攻城略地殺戮無數,替你打下江山,保你社稷太平,為了你舍生忘死粉身碎骨的人何止萬千,你又為何會獨獨要對這貓感恩戴德?

心中暗潮湧動,除了酸澀還有痛楚,扯得擰緊的眉頭怎麼也撕不開。但白玉堂想不明白,麵對眼前這人,心底那股不同於愛恨的感覺究竟是什麼,甚至不知是源於他還是源於那隻讓人牽掛不已的貓。

聽說他在遼國受傷都是你這一國之君親手診治,替耶律小子擋的一劍險些送命,你也是不顧傷痛衣不解帶於旁一守就是數月。一命抵一命,你既醫活了他,何來還欠他救命之恩呢?

還有那惡鬼似的二皇子,是你同那女人的唯一血脈,你能為她不惜搭上社稷性命,但爺那日一劍就絕了你的希望。不殺,甚至不怪,到底真是為了耶律小子,還是看在貓兒的麵子上?

普天之下隻有你能為貓兒作到這些,可爺這到底是感激還是嫉妒呢....

打斷思緒的是葉昊天向外一個警惕的眼神,白玉堂立刻轉身,原來公孫策已經不知何時進了堂屋。

“公孫先生…”白玉堂很溫順的行禮,一反其在這神醫麵前水火不容的傲氣,即便已經數日,公孫策還是多少有些詫異與不習慣。

原本以為他是來探傷的,誰知幾句寒暄,這個開封府智囊就滿麵愁容的示意白玉堂借一步說話。那老鼠心生不祥立刻跟著他出了內室,結果葉昊天還沒來的及問出了何事,就見那風火的愣頭青原形畢露一頭紮出門去,任憑公孫策麵色蒼白連喊幾聲頭都不回!

預感這東西有時精準的很邪,而此時葉昊天心裏就是莫名慌亂起來。

“公孫先生,白少俠他怎麼了?”

公孫策見他問起,表情極不自然的猶豫一下,如實相告:“不瞞先生,是我們府上另一個侍衛出了事...”

本就揪起的心更是狠狠擰了一下,他眉頭一皺:“出事?”

“唉,是與白少俠同在府上任職的展護衛。他被困契丹六載,曆盡艱難好不容易回朝,卻被人陷害叛國蒙冤入獄。剛剛大理寺的一個獄卒實在看不過,偷著來府上報信,說展護衛在獄中染了瘟疫,病在彌留。眾人怕他生出事端本不想相告,但我家大人說白護衛與展護衛情同手足,若是真的瞞下,怕他會終生抱憾!可先生也看見了,他這不就…..”

病在彌留?葉昊天一聽就愣了,他每日都進藥怎麼可能染了瘟疫?退一萬步,就算罹病,玄影日夜不離又不是擺設,怎會沒聽提及?

遇了事,心湖反倒瞬間平息,稀世敏銳頃刻串聯起前因後果,誰人作梗其實再清楚不過。

他抬眼,目光犀利冷酷,嗜血凶狠,如狼似虎。幸好公孫策不諳武藝,一時控製不住的殺氣即使漫入周遭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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