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以牙還牙(1 / 2)

來過一次,沒了雨水絆袍,潛入大理寺變得更加輕而易舉。

廊間簷下,戒備破綻依舊,隻是老遠就能看見,所有將兵都以白巾掩麵,隻露眼眸。白玉堂皺皺眉,當是牢獄中瘟病蔓延,人皆避疫。

果不其然,這次即便夜深也沒有清淨,疫病橫行,獄中犯人沒停閑兒的咳嗽呻吟,黑漆漆的一片,夾雜哽咽哭聲,甚為淒涼。

白玉堂擔心展昭,心急火燎,照方抓藥,拎著打盹的獄卒就朝地牢跑,然而才踏下青石階就發覺事有蹊蹺!

隔著牢門欄柵,那個硬挺的身影正席地而坐,闔目運功,勤勉如昔,毫不倦怠。聽見響動,展昭機敏的朝入口瞪去,淩厲目光落在雋秀的白衣主人身上,一瞬間就僵住!

玉堂——?

“貓兒,你…”白玉堂疑惑的看他,氣色還好啊,染不染病先不說,哪來的彌留之相?

展昭則一下子從地上躥起來,眼眸裏也滿是驚異。你怎麼又來了?

“…爺聽說你生了病,所以就來看看。要是沒事就太好了!”這白老鼠似是學過讀心術,握著展昭已經無礙的手甚是高興,搶先一步咧嘴傻笑,絲毫不掩飾自己輕信了那偏歪到姥姥家的消息有多丟人。

可世間萬事,前因後果,除卻天算,就是惡人最準。

還未等兩人再講一句,就聽得地牢入口處腳步聲叢雜,昏暗牆上閃過參差黑影的同時,光亮亮的刀劍先人一步閃出了甬道!

地牢中一下子闖出五六人,通體玄服,開式整齊劃一,殺氣橫溢,絕非普通官兵可及十一。

原來是這樣!

龐吉老兒散出假消息,然後安排殺手等著爺自投羅網,為的就是給爺安個再度擅闖的罪名,逼著爺把人劫走麼?白玉堂冷冷一笑,白皙的臉麵陰的發青,滿腔怨怒化為殺氣頃刻提躥暴漲,手腕一翻就要拔劍,誰知卻被展昭一把揪住!

到了這步田地,你還是隻想著讓爺平安脫身?可那皇帝說過,再出差池就要取你性命啊!他咬著唇,表情痛苦的看著這隻想得起別人卻永遠顧不得自己的傻貓,欲哭無淚!

四目相對,那貓兒似乎有要緊話要告訴爺,實在說不出,急的連連搖頭!白玉堂心間一痛,猜出他的意思——隻要不殺人,出了牢門那老賊便再無實據!

兵金相交,寥寥數招就見眉眼。來人個個身手非凡,劍鋒凶狠,而且陣仗嚴謹,儼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死士!若非地牢界域狹小,這夥老賊的幫凶絕對有眼下幾倍的威力,即便是絕世高手,一時也難占上風!

不過原本取勝與逃跑就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情。對白玉堂而言,以一人抵擋五六個江湖高手,要三兩招便大獲全勝未必能成,但逃跑絕對不在話下!

何況這次他是真的一心一意隻想盡快脫身,越幹淨越好,千萬別再給貓兒找上半點兒麻煩!

見白玉堂平平安安頂著星月進了門,開封府上下十幾顆心才算又落回了肚子裏。原本暴跳如雷要去大理寺尋人的二爺,一見自家小白鼠鬱鬱寡歡毫無生氣,立馬顏麵大變,笑吟吟的與老四一起圍上來沒話找話開導起來。

至於太師府何以會平白鬧出這番陰謀,首先琢磨出味道的還是那長了毛兒比猴還精的公孫策。寥寥數語,眾人才豁然開悟,扣押展昭的主意恐怕還真未必就是那隻‘螃蟹’想出來的。

“你是說…皇上?”包拯吃驚,瞪眼時眼白與黑臉反差極大,沒有準備見了有些滑稽。

“學生認為很有可能!”公孫策頂著眾人的目光點頭。

“皇上為人慈悲從不妄殺,我朝但凡證據不足的疑案,往往一律從輕。然而展護衛一事關係聖駕宮闈的安全,敏感至極,加上太師等人的煽風點火,連太後都過問,就算皇上相信他的清白,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則眾口難塞。所以,學生以為扣押展護衛定然是皇上想要給朝野一個交代,如果投敵屬實,遼國遲早會來劫人遠走;反之,不來,則說明展護衛與之並無瓜葛。”

他說完將目光投向已經開始表情僵硬的白玉堂歎道:“我想太師一黨定然也參透皇上心思,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誘逼白護衛出手,因為隻要展昭踏出大理寺牢門一步,他投敵叛國的罪名就永無昭雪之日!”

原來那貓兒想同爺講的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