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玉堂療傷(2 / 3)

耶律元洪看著他口是心非,肉爛嘴不爛的窘像,真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了笑!原來展小貓能和這種人混在一起,果然是有些共同之處的!恐怕就是這執拗倔強的性子著實讓這兩個人吃足了苦頭吧?

不過至少自己最初的感覺是對的,冒險用這個不知底細的宋人去救展昭和天璽應該是能指望的上的——耶律元洪暗暗的鬆了口氣——現在隻要把他身上的殘毒去除,穴道打開,相信很快他就會再次生龍活虎了吧。

猶豫一下,他最終還是決定用白緞帶將白玉堂的雙手牢牢的縛在床頭。解毒的痛楚加上自己剛剛這麼一激將,還真怕他會忍不住翻臉鬧出事來。

可能是在冷水中站了一天一夜未得休息,此刻一躺在溫暖的床上,白玉堂立刻感到倦意甚濃,甚至困得連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寢宮裏的幽香似乎越來越濃烈,但是卻意外的不令人厭煩。可惡,該不是迷香什麼的吧?白玉堂正不安的琢磨,突然感覺一隻手在自己的胸前拂過!他立刻驚悚的睜開眼睛,發現耶律元洪已經迅速的撥開了他僅存的一件裏衫,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喂喂—你,你——!!”本以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是真的動起手來,白玉堂還是驚恐萬分的叫了起來,整個身體也是不自覺的朝床裏挪去。

耶律元洪冷眼看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可白玉堂以為他是在戲弄自己,一張俊臉頓時又是紅潮翻湧。

“不要緊張,這樣會破壞手感啊….”耶律元洪琥珀色的眼睛裏充滿溫柔,一隻手在白玉堂麻木多時的左肩和左胸上來回按壓,邊摸邊問,“那日應該是這裏吧?好像下手有點重了,還是很疼嗎?”

其實但凡有過肌膚之親的人都能分辨的出,耶律元洪此時的動作和調情應有的纏mian相差甚遠,根本就是在確認肌肉的傷痛。可是現在這些動作在白玉堂看來簡直就是淫蕩!被拂過的肌膚立刻緊繃的快要抽筋了,可舌頭卻是短了半截似的罵不出半個字來!

見他沒有回答,耶律元洪也不再問,手指順著精健的肌肉一路從胸前走到肩貞,再抬眼一看,白玉堂眸子裏盛著滿滿的憤恨。

真是個白癡!耶律元洪邊想邊嘴角微揚,隨即手指猛然一壓,頓時痛的白玉堂措手不及,忍不住‘啊’的叫出聲來!可是他馬上就對自己的這種示弱倍感羞憤,一排皓齒緊緊的咬住朱唇,頭一偏就再也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耶律元洪見了調侃似的讚道:“不錯!你要是大哭大叫,我還擔心會引來那群好事的奴才呢!”他小頓了一下,突然將臉湊到白玉堂快速起伏的頸邊輕聲說,“…不過你要是真忍不住也沒關係,這種事兒因人而異,倒也沒什麼丟人的!”

“你卑鄙!下流——!!”白玉堂聽了氣的渾身發抖,兩腮鼓鼓,剛要接著罵,卻又是一陣天崩地裂的痛躥遍筋脈。原來是耶律元洪已經不動聲色的連著又點了他的幾處大穴。

那日明明是點在腕上,怎麼如今竟會痛遍全身?這個死太子!契丹狗!到底耍了什麼陰損手段,欺負你白爺爺人生地不熟——剛想到這裏,白玉堂突然感到那日灼燒肺腑的炙熱又卷土重來,在體內左衝右突,如萬蟻噬心,一時痛的他思緒大亂,天昏地暗!

耶律元洪坐在床邊靜靜看著白玉堂在床上無聲的掙紮,知他吃痛的緊。要知道他體內殘留的是父皇特製的秘藥,對自己的寒症而言是靈丹,但對常人則是炙熱至極的毒藥。一旦誤食,初始雖無異狀,但用不了三日便會屍經飧脈,毒火攻心,華佗難救。

想到這兒,耶律元洪臉上掛了一絲無奈的苦笑。要解此毒隻能是以苓香護住心腑,小心地打開穴道誘引,加速體內殘毒盡快排除而已。而那發作的痛楚卻終是省不了的。

若是那日放你走了,恐怕你現在已經毒發去見閻王了!這不知好歹的東西,不但不領情,反而還狗咬呂洞賓,真是罔我煞費苦心的替你運功封穴,又用冰水幫你將毒性降到最低!

此刻他雖然心裏埋怨,卻也不得不輕皺眉頭,眼見著白玉堂痛得大汗淋漓,死去活來。即使用的是最柔軟的綢緞,緊縛在床頭的手腕還是因為激烈的摩擦漸漸透出了血色。可床上的人卻從始至終一聲不吭的強忍著,看得耶律元洪都不由得快要開始有點佩服他了。

突然,白玉堂全身劇烈的一陣抽搐,隨即便從嘴裏嘔出大口大口黑紫粘稠的血來!耶律元洪一看趕緊扶他,經過一陣幾近窒息地嘔吐和咳嗽,白玉堂終於逼出了體內的毒血,精疲力盡的癱倒在床上,虛弱的喘息。

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男子,耶律元洪不禁想到了同樣堅韌不肯認輸的展昭。這隻死老鼠,連這一點也跟那貓兒一個樣,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不過白玉堂那件薄杉已被汗水浸透,想他在冰水中泡了那麼久,恐是已經感了風寒,再也受不得涼。耶律元洪猶豫一下,悄悄拉過床尾的一床絲被為他蓋上。

白玉堂沒有反抗,似是還未從那刻骨的痛中緩過神來。可是待耶律元洪伸手上前想為他撥開擋在額前浸透了汗水的烏黑發梢時,手一碰上那滾燙的額頭,就見到他猛地驚醒過來,滿是恨意。

“…..你還有什麼招,盡管使出來,爺不怕…..”白玉堂汗流浹背,氣喘噓噓,可是卻毫不示弱。

他難道還看不出我隻是在替他醫治?!?耶律元洪一聽又好氣又好笑,怎麼和那個死貓這麼心有靈犀,非要把我的好意當成驢肝肺不可呢?

“怎麼,你沒過癮?早知道我該再拖一拖,讓你痛久一點的。”他麵帶不爽的嘲笑著,噎的白玉堂啞口無言。

不過經他這麼一提醒,白玉堂才發現困擾了自己一天一夜的麻木和痛楚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暗運真氣,全身經脈也是毫無阻礙的順暢平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他害爺在先嗎?怎麼現在看來反而又像是在幫爺?

等到白玉堂轉過神來,發現耶律元洪已起身離了內室。可是隻過片刻,卻又回來,手裏拿了一碗湯水似的東西。待他重新做回床邊,輕舀一勺,什麼也沒說便送到白玉堂的唇邊,示意他喝下去。

白玉堂哪裏肯依,蹙眉抿嘴將臉扭到一邊。耶律元洪也不放棄,隻是微笑一下又將勺子送到他側過去的唇邊,像是在哄一個不肯吃藥的孩子。可是白玉堂警惕的白他一眼,將頭一甩就是不碰那勺裏的東西。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無聲的鬥著法,一個不懈的喂,一個持續的躲。直到白玉堂終於不耐煩的掀翻了那個已來回無數的湯勺,打破這脆弱的沉默,怒氣衝衝的說道:“你不要假惺惺的裝好人!展昭到底在哪?!”

耶律元洪聽了眼簾都沒抬:“你們開封府的人莫不都是鐵打的?一天一夜折騰下來就一點兒都不餓?”

“少廢話!你要的爺都照做了,還想怎樣?!”白玉堂的嗓門比起剛才明顯大了很多。

“我要的你都能做到麼?”耶律元洪冷笑一聲,略帶戲謔的玩笑道:“就你現在這副軟趴趴的樣子,辦起事兒來我怕你會中途暈過去呢!”話音未落,白玉堂已是狠狠的一腳踢將過來,不過耶律元洪似乎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手,不但手疾眼快地避開,而且一碗湯居然也未灑出半滴!

“耶律元洪,你,你言而無信!你——不是東西!!”

萬花叢中行走無數的白玉堂被他這麼一挑逗,才想起自己其實還有shi身之虞,竟像個處子似的羞得麵紅耳赤!可是他很快的就停了罵,這次可不全是為了能指望著耶律元洪去救展昭,更主要是因為白玉堂心裏罕有的發自本能的畏懼。

萬一眼前這個人被惹急了動起真格的,爺我這一世英名可真要變成千古笑柄了!

“放心,這隻是參湯,又不是媚藥!還是你們開封府的人都是喜歡用強的嗎?快張嘴,否則我可就灌了!”誰知耶律元洪挨了罵卻也不惱,隻是又舀起一勺送到白玉堂的嘴邊,微笑著說,“你若乖乖喝完這碗參湯,我就答應暫不碰你!否則嘛….你想逼我現在就要了你麼?”

白玉堂臉色煞白地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遼國太子,心裏犯怵但也是暗自嘀咕,似是不相信他會答應的這麼幹脆。但是既然已經有了許諾,總算是半信半疑的寬了些心。隻是雙手被縛躺在床上實在不便喝什麼湯水,於是他盯著耶律元洪嘟囔道:“你把我解開,我自己來….”

“你這人口是心非,現在我又替你解了穴,誰知道你會不會出爾反爾,掀翻了碗盆逃了去?”耶律元洪的語氣帶著調侃卻也溫柔的出奇,“這可是本太子親自給你熬的,用了百年的高麗野參和白山鹿胎,花了一個上午,若是打翻了豈不可惜?”

見白玉堂滿臉的懷疑,於是他追加一句:“你耗了太多的內力,氣血兩虧,不喝這個身體真會頂不住的!想救人要從長計議,也不急在這一刻!我剛剛才替你熱過,你若是聽話喝完這碗,我就給你鬆綁,然後再說如何救你那討債來的同袍!”

他的話講的真誠,讓白玉堂聽了驚訝不已,蹙眉盯著他看了半天,仿佛在判斷眼前這個人怎麼和剛剛那個羞辱自己的遼國太子判若兩人。可是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有理,於是也就不再爭辯,雖然別扭卻也順從的一勺勺喝掉那送到嘴邊的湯水。而耶律元洪也的確沒有食言,參湯見底的時候,他便解開了那條令白玉堂又羞又惱的白緞帶。

這一向拘束不得的白老鼠重獲自由,猛地坐起來身來,卻是一陣頭暈目眩,心裏一悚,莫不是那碗中……?

可是耶律元洪見了隻是淡淡一笑:“我說過你氣血甚虧,逞強不得。”說完向床邊長幾上一指,“換上衣服再出來。至於腕上的傷,桌上有藥,你自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