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歐陽劍歌?”
“是。”
“這三天在刑部過得如何?”
“……”夏雲嵐很想說:“你要不要去試試——”頓了一下還是道:“……還好。”
“嗬嗬……”皇甫軒嘴角邊流露出一絲不可言說的笑意,看著夏雲嵐的眼睛道:“你想不想一輩子在那裏住下去?”
夏雲嵐眉梢微微一跳,口中淡淡笑道:“不想。”
“既然不想,就別做出叫朕起疑的事。”皇甫軒突然斂了笑容,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道。
夏雲嵐麵色坦然,從容對道:“不敢……皇上打算何時放小民離開?”
皇甫軒道:“朕給你一個留在皇宮為朕效力的機會,你想不想要?”
夏雲嵐自然想要,但麵對皇甫軒陰惻惻狡猾多疑的目光,她必須叫他知道,她一點兒也不想要。
“小民很高興能為皇上效力,然而小民不喜歡留在皇宮。”夏雲嵐發自肺腑般真誠地道:“小民習慣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絕對無法適應皇宮裏的諸多規矩。”
皇甫軒眼中果然淡了些狐疑之色,擺了擺手道:“既如此,朕放你離開就是。”言罷,叫身邊的穆公公立即將夏雲嵐送出皇宮。
夏雲嵐施禮一拜轉身就走,決不表現出半絲留戀的樣子。
“歐陽劍歌——”在夏雲嵐走出十幾步後,皇甫軒開口叫住了她。
夏雲嵐頓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道:“皇上還有何事吩咐?”
皇甫軒走近夏雲嵐,手突然按在了夏雲嵐肩上。
夏雲嵐轉身之際,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皇甫軒的手,淡淡笑道:“皇上有話不妨直說,小民在刑部大監三天不曾吃過一頓飽飯,還想盡快趕至街市上飽餐一頓。”
看著夏雲嵐純淨坦然的笑容,皇甫軒忽然對穆公公一擺手道:“即刻有請太子過來——”
穆公公答應一聲,腳步顛顛地去了。
夏雲嵐故作滿臉疑惑地道:“皇上將小民留下,究竟何事見教?”
皇甫軒去下了疑心,到此際方露出幾分賞識的笑,道:“朕觀你武功高強,為人俠義,欲聘你為太子之師,你可願意?”
夏雲嵐心裏一百個願意,麵上卻皺緊了眉頭道:“小民說過,小民不慣拘束,受不得皇宮規矩……”
“朕準你可以在朕這裏與太子東宮之內不守規矩。”皇甫軒打斷了夏雲嵐的話,恩賜一般居高臨下地道。
夏雲嵐一點兒也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但她此時卻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感激地道:“皇上所言當真?”
“君無戲言!”皇甫軒似乎對夏雲嵐懷疑自己的話頗為生氣。
夏雲嵐忙道:“小民不是懷疑皇上的金口玉言,隻是不敢相信,皇上竟會對小民如此另眼相待。”
皇甫軒這才緩和了臉色,道:“朕喜歡有真才實學之人,但比真才實學更重要的是人品和忠誠,朕看得出來,這兩者你都有。”
夏雲嵐心中有些不屑,這皇甫軒娶了蕭玉葉之後,在蕭玉葉的扶助下坐上皇帝寶座,回頭卻對蕭玉葉不理不睬,人品和忠誠度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
一個自己人品和忠誠度好不到哪裏去的人,偏又要求別人的人品和忠誠,這不是赤裸裸的雙標嗎?
而且,自與皇甫軒相見以來,她處處感受到他的多疑和小心,完全沒有承夏國先皇帝的坦蕩大氣,不由對他甚是瞧不上眼。
以東蜀國之大,找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教導太子皇甫嘉宜,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夏雲嵐覺得,之所以遲遲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多半兒便是由於皇甫軒的疑心重重。
大多有本事的人,都會兼有幾分傲骨,可以不計較金錢名位,卻受不得被人當賊一樣防著。
但這些心思,夏雲嵐當然不會讓皇甫軒看出來,聽了皇甫軒的話,她一副恨不得舉雙手讚成的樣子道:“皇上說得太對了!一個人缺少了人品和忠誠,真才實學隻能為惡世間——小民的爹爹從小便是這麼教導小民的。”
皇甫軒對夏雲嵐的態度十分滿意,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最好。教育太子之事事關重大,朕選了無數的人,那些人本事一般,卻盡日隻想著利用太子為自己將來做打算。朕觀你乃淡泊名利之人,與朝中諸臣又無甚瓜葛,相信你一定能全心全意教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