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原待了那麼久,從沒發現這淩雲寺原來可以有這麼奇妙的體驗!”
“你之前來過淩雲寺嗎?”
三人繼續閑逛著,陶夭夭略顯懷疑地問蘇小陌。畢竟,蘇小陌在新原的時候還小,新原人又不熱衷上山禮佛,想來那時的蘇小陌應該沒太大的可能到這淩雲寺來的。
“來過,跟坤叔和伍阿姨一起來的。”蘇小陌努力回憶當時上淩雲寺的情景,“記得好像是為子楓哥哥來的。”
“子楓?”
陶夭夭聽著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蘇小陌笑著提醒陶夭夭。
“冷子楓啊!坤叔的兒子!”
“哦!”
陶夭夭敷衍地回應一下蘇小陌,因為她對一個全無概念的名字根本沒有興趣。
“不過,那時是白天來的。記憶中人不多,我們好像敬完香就回去了,所以印象不深。甚至都不記得有這桂花樹了。”
桂花樹一定是有的,隻是蘇小陌記不得或者沒印象而已。
“沒想到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夜遊淩雲寺,確實有不同的體驗。尤其是這桂花,感覺有了靈性,直達靈魂。是不是在這佛門之地待久了,連這桂花也得了道了。”
蘇小陌輕聲細語地訴說著自己的感受,陶夭夭和朱莎莎聽著,不時也說說自己的體驗。
一路走著,偶爾會看到夜起查看各殿的僧人。僧人見到她們簡單施禮後便自行離開,顯然已經習慣了夜來的遊人。
“你們說,有沒有虔誠的信眾專門在深夜來禮佛?”陶夭夭突然腦洞大開地發問,“或者那些俗家弟子到這裏來禮佛做義工?”
朱莎莎看一眼陶夭夭本想玩笑一句,但想著是佛門之地,終於作罷,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得多虔誠啊!”
幾個細看過幾處主殿後,往後朝藏經閣走去。
藏經閣是淩雲寺最高的建築。大廳裏依然供奉著莊嚴的佛像。三人照例參拜過之後,陶夭夭提議上閣樓看看。
“可以嗎?”
蘇小陌看看朱莎莎,然後小心地問陶夭夭。陶夭夭看看大廳後麵往上延伸的樓梯,四周看一下並無人員可以谘詢,於是大起膽子向樓梯走去。
“應該可以吧!我看這樓梯沒有禁行標誌。”陶夭夭回頭招呼二人,“我們小心地上去,不做過格的事情,如果有大師出來製止,我們下來就是。”
聽陶夭夭這麼一說,蘇小陌拉著朱莎莎跟了上去。一路向上,並無僧人相阻。
到了二樓,陶夭夭和朱莎莎一看兩邊各有廳堂,陶夭夭說到了藏經閣,就各自散開看看,說不定會有奇遇。
朱莎莎雖不以為然,還是朝右邊走了過去。問一下蘇小陌,確定她可以自己成行,陶夭夭便往左邊去了。
蘇小陌看看左右,抬腳向樓上走去。她要看看這藏經閣的最高處是什麼樣子,她要看看在淩雲寺的高處看新原是什麼樣子。
藏經閣一共六層。
蘇小陌一口氣爬上最高層,付下身子低頭喘著粗氣。好不容易理順呼吸,蘇小陌抬起頭來看向窗外,臨窗的情景嚇了她一跳。
木窗向外推開,一個清瘦的身影立於窗前,明月當空懸於窗的左上角。
“大師?”
蘇小陌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沒有尖叫出聲,壯著膽子輕輕招呼一聲。清瘦身影怔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轉過一些身體來。
月光夜色之中,一個美麗的側影剪影般恰到好處地嵌在窗框裏。精巧的鼻子,花瓣一樣的嘴唇,典型的瓜子臉,頭發隨意地挽成一個發髻盤在腦後。
蘇小陌一看是一位女士,頓時放下心來。
“你是?”
蘇小陌走近女士,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靠近之後,蘇小陌將眼前的女士看得更清楚了些,眼前的這張臉實在是生得太美了。
顧不得佛門不佛門,蘇小陌衝口而出。
“你好美!”
女士眨眨眼睛,轉回身子去看圓月。顯然,這樣的讚美她聽過太多。迎向月光,那張美麗的臉上平靜得如一湖幽靜的清泉。
蘇小陌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士的臉看。女士扭頭溫柔地看一眼蘇小陌。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蘇小陌驀地驚覺自己太失禮了,連忙扭頭去看天空的圓月。
“不好意思!”
女士不回。於是兩人就並排著倚窗望月,誰也沒有再發一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小陌好奇心生起。
“你是?”
“一個遊人。”
“為什麼這麼晚在這兒?”
“我在這兒很久了。”
“一個人?”
“一個人。”
“為什麼在這兒?”
“求一份安寧。你呢?”
“我們一群人來的。到這淩雲寺後大家分開行動了。”
“為什麼來?”
為什麼來?蘇小陌一時回答不上。
隻是因為大家說夜爬紀念?似乎理由並不充分。內心裏希望來淩雲寺看看?可是,她不曾熱烈地期望過。
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看向窗外,月光下的新原盡收眼底。或許是月光太過皎潔,平日裏璀璨的霓虹看起來顯得有一些黯淡。似乎,每一個霓虹都被一個厚重的故事封印了光芒。
“我不知道。”蘇小陌莫名地有了一些憂傷,“似乎,我從來沒想過。”
女士似乎並不驚訝,淡淡地眨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