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什麼?”林童渺指著抬上的舞者:“看這個裹得和粽子似的女人繞根鐵棍子跳舞?”
“她要是穿少點我還能理解。”
霄書堂看著她一臉狐疑:“不是我怎麼感覺在這方麵你好像比我還了解似的?”
林童渺摘下麵具:“不是好像。”
霄書堂:“……”
林童渺:“別沉默了,該走就走吧,不露臉不露腿不露腰的。”
霄書堂感覺更不對勁了:“我怎麼感覺…你不太滿意的樣子?”
林童渺一把扯下霄書堂臉上的麵具,拉著他往外麵的光源處走去,光影在她的臉上遊移,讓霄書堂有些看不真切:“把感覺去掉,走快點。”
或許是個很奇怪的巧合,湯圓每次都會在二人需要交通工具的時候恰好出現,分明剛剛到地方頭也不回地跑了的。
它甩著腦袋向看門的搶手裏的吃食,把人家手裏的點心都討了個幹淨。
看門的攤手解釋:“這真不賴我,是你們家這隻馬過來非要搶的,別說我是什麼拐馬的壞人,這馬我還真馴不了。”
霄書堂把兩個麵具幹脆利落地甩過去:“知道,辛苦你了兄弟。”
為了這匹馬,二人可沒少操了心,還為此不知道費了多少的韁繩,還好二人已經自暴自棄了,幹脆連馬都不栓。
於是霄書堂這回差點還沒騎上馬就被湯圓丟下來。
然後林童渺什麼都不做,就側坐在馬上捂著嘴笑,差點一個踉蹌栽下去。
經曆了千辛萬苦才上馬的二人會心一笑,然後齊刷刷地被湯圓甩在地上。
霄書堂捂著屁股,疼痛感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嘶,你這家夥故意的吧,是不是仗著我不吃馬肉慣的你?”
林童渺義正辭嚴地站起身:“其實,馬肉雖然糙,但是吃起來還是有點風味的。”
兩個人就在諸位前來的少爺小姐麵前,追著一匹馬拳打腳踢,那馬還一副悠然的模樣,甩著腦袋小跑,鬃毛一抖一抖的。
這馬有靈性,能遛著兩個人走,單把它成為牲畜不合適。
那麼就委屈霄書堂和林童渺一下,與這匹馬並稱生物。
於是三個生物連拉帶踹連滾帶爬連走帶跑的,一路回了劉銜家裏,剛巧碰上在院子裏給花澆水的劉銜。
他扶著腰看著跑得半條命不剩的二人:“幹什麼去了,還麵紅耳赤的,我記得這附近還沒什麼旅館之類的建築,莫不是…”
霄書堂麵如死灰地看著他,眼中帶著少有的嚴肅:“劉叔。”
劉銜趕忙換了態度:“唉唉唉,我錯了,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
“我今天那一桌子菜正好沒人吃,你們來了我就不用剩下了。”
霄書堂和林童渺:“……”
劉銜這老頭人挺好的,就是凡事都不坦然,特意等他們不說等他們非要換個說法。
霄書堂搖頭歎氣進了屋:“老倔驢呦…”
其實劉銜每次能判斷出他們哪天來不來都是有原因的。
因為林童渺在後院看見了嘴裏嚼著肉幹的宋濂,他說話含含糊糊的:“你們來啦,劉素介肉幹…”
林童渺:“請您把肉咽下去了再說話謝謝。”
隻要宋濂在,林童渺和霄書堂就很大幾率回來,如果不能來這些東西他和宋濂努努力三頓能差不多消滅。
自從受傷連著複發三次後,宋濂的飯量隨著傷口的愈合程度日漸增長,但是這孩子整天還是不忘了大晚上找個地方去爬樹看月亮,運動量也是大的很。
按劉叔的話說就是:“這孩子,一天天上樹比猴都勤快得嘞。”
霄書堂吃飯的時候問他:“哎我說,你這家夥屬猴還是怎麼的,怎麼那麼喜歡爬樹看月亮?”
宋濂抓起一張卷餅夾著煎蛋和肉幹一口咬下去:“我訥意,誰叫你小時候一老把我往呼行逼。”
林童渺在心裏翻譯了一會,得出結論:呼行等於樹上。
這場景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可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其樂融融,但仔細一想,這四個人好像都不是什麼一家人。
可是這麼想又不太對,不是那家長為什麼要天天等著孩子們回來,而孩子們之間也能毫不顧忌地調侃呢?
將就點說,有的時候家並非血緣關係的建立。
它隻需要做一個避風港,一個倦意上湧時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能體現它所有的價值。
飯後,二人回霄宅的路上。
“霄少爺,劉叔他,真的無兒無女?”
“你用你的膝蓋想想,那不可能,他隻是年輕時期遭遇了變故,周轉幾次才來到我家。”
林童渺轉頭看向他:“變故?”
“是啊,人為的變故。”霄書堂雙手背在腦後,就好像在講述一個並不屬於身邊人的故事:“若是他能說得出口,那才是真正的意外。”
那故事發生在從前,久遠而又難以言說。
“人嘛,就算是孩子都要在兜裏藏一塊糖吃,更何況像我們這些成年人,過了許多年手生了,也發現最重要的不是糖了。”
“於是他們端起了治療心病的湯藥,把糖拋給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