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日當天,霄書堂怎麼也沒想到,這投票專用的瓷板,會被路卡爾親自送到自己手上,並讓他斟酌著投票。
霄桉明在身邊,他不能貿然發脾氣,也打不過這些隨身帶著家夥的守衛,隻能忍著把路卡爾打殘的怨念接過了瓷板。
這瓷板投票好像有過一段曆史,但是在現在這樣研製出紙的年代,這樣的方式隻能是多此一舉。
可惜路卡爾他就喜歡多此一舉,就連告辭都要向霄桉明行一個優雅大氣的禮,並對霄書堂囑托什麼。
他就像是真正的女婿來看待老丈人一樣,但是讓霄書堂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他緩步走到門邊,用指尖抹了下門框上的塵土,在手指上撚了撚,忽換了一個嚴肅的語調:“霄少爺不會不知,你的未婚妻現在是眾矢之的吧。”
霄書堂死死掐著手裏的瓷板:“我知道,但我大可以護她到最後,你若是執意公報私仇,那別怪我下死手。”
他的手臂被霄桉明用力掐了掐,但遠不及平時受罰的力道--霄桉明在某種程度上默認了霄書堂的說法。
“那…祝霄少爺一切順利。”路卡爾再度行了一個禮:“代雪人向你致以最誠摯的保佑。”
霄書堂見守衛都退出去了,抬腿一腳踹上了門。
路卡爾端詳著眼前著複古的門,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笑:“霄少爺這等性格,倒與他那當眾施暴的父親有點相像。”
他接過守衛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不過雪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它會告訴所有人,他們的行徑已經觸犯了它的底線。”
“報應…也快來了。”
“我們拭目以待。”
門太隔音,霄書堂整張臉都貼門上了也沒能聽出什麼,就感覺路卡爾在那陰陽怪氣地嘟囔著。
不過這點所有人都習慣了,如果有一天路卡爾不再天天搞他的儀式感,那肯定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或是明天就世界末日了,鎮民們奮起反抗的時候他才能意識到所謂的儀式感不適用於所有場合。
“這孫子還有完沒完了。”霄書堂打開門,衝著路卡爾一行遠去的背影,把瓷板狠狠摔在了院裏種菜的圍欄上,落到菜地濺起一片土,卻不見瓷板有絲毫的損壞。
他氣不過想撿起瓷板再摔一次,不料石板已經讓人提前拿了起來。
林童渺站在圍欄旁邊擦著瓷板上的土,眼裏盡是漫不經心:“這東西挺好看的,當收藏不錯。”
霄書堂嘴角一抽,走上去兩步在她手裏把瓷板一點點抽出來:“聽話,咱們別鬧,這東西可開不得玩笑。”
林童渺:“好吧,那隨便你。”
霄書堂:“隨便什麼隨便,這東西是能隨便的嗎?”
隻聽霄桉明在屋裏重重地敲了下茶幾:“你們兩個,過來。”
霄書堂頓時感覺後背發涼,拽著林童渺整整齊齊地站在霄桉明麵前,為了少挨打好聲好氣地叫了聲久違的“爹”。
霄桉明對著林童渺指著霄書堂:“都到這個關鍵點了,他還能心這麼大把你放出去?還有你怎麼那麼聽話,說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剛才路卡爾來的時候我有多後怕?”
他抬腿給了霄書堂一腳:“我不管你們兩個以前有多瘋,現在都給我老老實實待家裏,一步都不能邁出去,不然我連童渺一起收拾。”
霄書堂皮笑肉不笑著:“收拾她就算了,我們一定謹遵您的旨意,保證不邁出去一步。”
霄桉明狐疑:“保證?”
“保證。”霄書堂意氣風發地站在自家二樓陽台上又說了一遍,身後站著被他拉來的林童渺
林童渺:“…我現在好像不用猜就知道你要幹嘛了。”
霄書堂指著陽台上掛著的繩子和底下他之前特地放的草垛:“這個繩子是給你準備的,我直接完美落地就行。”
林童渺:“……”
“你準備好了嗎林童渺同誌?”
林童渺:“不是我說你對高空落地是不是有什麼執念?”
霄書堂豎了個大拇指:“那當然是帥啊。”
“我們真的不能好好走個門?我記得霄老爺現在不在家啊。”林童渺看著這個高度有點腿發軟:“你確定這樣能行?”
這位身經百戰的同誌把繩子在扶手上栓了個死結,縱身一躍順著繩子就降落到了草垛上,在底下朝上喊:“林姑娘你快下來,就這麼簡單。”
林童渺真的很想問霄書堂,現在投票都這麼緊張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跑出去玩,但確實想那麼多也沒用,還不如跟著他找辦法。
但是啊,但是,她想不通為什麼霄書堂會這麼喜歡從高處跳下去,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摸到繩子就自暴自棄似的往下仰,然後穩穩的落在一個懷抱裏,隨後聽見霄書堂帶著笑的聲音:“你看,我這不是接住你了?”
按照她之前研究的那個重力一詞來講,她覺得霄書堂的臂力已經不是一般人能練成的了。
她跳下來站在草垛上掐霄書堂胳膊上的肌肉:“你這…是怎麼練的?”
霄書堂的回答很隨意:“你說這個?我比較喜歡刺激一點的運動,爬樹爬山被摔多了,自然就練出來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你和宋濂的身體都頑強的和小強似的。”
“你別這麼說,論一個傷口連續複發三次疼痛導致昏厥還能恢複這麼快的人,我可不敢當,這稱號還是給老宋留著吧。”
霄書堂瞅瞅牆外的那棵樹:“唉,老宋今天怎麼遲到了?”
林童渺:“你還叫了他來?”
“你不知道麼,這家夥每天都閑得沒事過來爬爬樹,今天都這個點了還沒來,那就是真有事了。”
他活動活動筋骨:“沒事,不管他了,咱們走。”
林童渺:“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