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現在闖過去是沒什麼用,但是我有沒有權利去他麵前發瘋?就說他打了我未婚妻,一定要討個說法?或者是把對他虐待我姐姐的想法毫不顧忌地說出來,不管能不能占個理?”
他的拳頭攥緊,又放下了:“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靠理性活著吧。”
“沒辦法,就生在這天殺的裏鎮,不理性點就會被關到療養院,我勸你別激動,否則那鐵鏈子就要綁到身上了。”
宋濂經曆過父親被帶走的事宜後,對凡事都看得很開,導致現在無欲無求,甚至連像霄書堂一樣找自己未婚妻到處溜達的心思都很難有。
“那…能改變現狀的方法就隻有一個。”
林童渺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了,她明知故問地等待著霄書堂的答案。
“帶著她和孩子走出去,讓外界發現裏鎮,對路卡爾采取製裁。”他又想起了什麼,眼神忽地黯淡了許多:“看樣子,唯一的機會隻有路楠的百天,而雪人傳說與教堂的聯係還沒有確定,我不確定能從這麼複雜的因素中找出一個完美的應對方案。”
他們不知道這一切的聯係,甚至都不知道路卡爾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知道他到底要利用他自己的女兒做什麼。
“就連能不能安全把我姐和小楠帶出來,都是一件未知的事。”
即便是解決了所有的問題,他們也未必能從裏鎮逃出去,路卡爾那人的領地意識太強,給那些守衛強行洗腦,導致他們現在日日夜夜不知疲倦地守著他們所謂的邊疆,心中全然是視死如歸。
企圖跑出去的野豬都被他們的矛活活刺穿了身體,更何況是幾個帶著孩子和婦女的人?
在路卡爾對他們的指導下,在他們的眼中,人與動物並無差異,甚至不及動物的純粹,隻是一味地想著要離開這盛世桃源,好沒有分辨事物的本事。
林童渺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趁百天還沒到,我們抓緊去了解那些守衛的分布,總歸會有點紕漏被發現的。”
宋濂舉手讚成:“帶我一個,我這幾天閑得實在是沒事幹,去溜溜守衛陶冶陶冶情操也好。”
霄書堂:“陶冶…情操?”
宋濂:“沒錯啊,陶、冶、情、操。”
霄書堂:“行吧我沒話說了。”
林童渺:“那你們去解決守衛,我去順著雪人調查路卡爾。”
此話一出,她差點被二人代表駁回的目光盯死,霄書堂掐著茶杯,手上因太過用力而變得通紅:“不行,路卡爾現在已經盯上你了,再被抓到一次你不是自尋死路?”
宋濂心疼這茶杯,忙去掰開霄書堂的手:“行了行了二位,不就是看守衛麼,姑娘你把你那匹醜馬借我,我挨個給你們記清楚,你們就放心去調查那個叫什麼雪…雪人的事去,事後請我吃飯就行。”
霄書堂當場起身作揖:“哥你人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滾。”宋濂又擺出他那個嫌棄樣:“我是因為怕林姑娘出事才幫忙的,又不是因為你,少在那自欺欺人了。”
自知心急也無用,霄書堂挪著沉重的步子去草草做了頓飯,但即便是這樣也不忘了把早上雕剩下的蘿卜花放到林童渺的碗裏。
宋濂看了看自己的碗,再撇了眼林童渺的碗:“臭老弟你偏心是不是。”
“你就裝作看不見不行嗎?”
“我這一腔正氣不允許我的眼睛對我撒謊。”
“你們還有完沒完,吃飯。”
林童渺幹脆把蘿卜花用筷子分成兩份,夾給了宋濂。
“哎林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吃飯。”
她沒有抬頭,語氣間透露著不容置疑。
宋濂看了兩眼乖乖扒飯的霄書堂,心裏暗暗歎氣抱怨他這個弟弟沒出息,然後也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吃飯。
啊算了,等都結婚了之後,還不知道沒出息的到底是誰呢。
飯後二人提出要去路宅附近消食,宋濂屁顛屁顛地跟在二人後麵,一起癡癡地看著路宅二樓那個始終拉著的窗簾歎氣。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三人就從路宅附近站了整整一個小時,在守衛的白眼下屈服騎馬離開。
因為湯圓是自己來的,所以走的時候宋濂隻能跑著。
宋濂一時喘不上氣,前麵湯圓有自己的想法,也沒有要停的意思,他在極其崩潰且氧氣缺失的情況下,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被宋濂直直撞到在地,他剛要起身道歉,那人就一臉驚恐地看著樹叢的另一邊,手抖出了虛影。
“你沒事吧?”
宋濂想去扶住那人,沒想到那人卻一把甩開宋濂的手,力道大到讓他摔了個踉蹌。
樹叢的窸窣聲此起彼伏,在那人充滿了恐懼的眼睛裏無限放大,他的腿已經顫抖到無法行走,致使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樹叢被整個扒開,宋濂終於看清了樹叢另一端的全貌。
站在那的,毅然是一隻巨大的白毛怪物,就如同霄書堂在記憶裏所想象的那般,在他所不能觸及的身後,完美複刻。
不知霄書堂還記不記得他從前說過的話。
“雪人…無非就是身形巨大,白色皮毛,青麵獠牙的虛構怪物,沒什麼好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