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沒有行人,騎著馬奔跑無疑是最快的選擇,哪知她這匹馬年歲尚小,即使是跑得再快也不敵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馬,她和湯圓很快就被騎著馬的一群守衛包圍了。
他們不再顧及她是個女同誌,直接將她一腳踹下了馬,死死摁在地上質問。
在恍惚間,她看見了那頭熟悉的金發。
路卡爾蹲下來,語氣間透著極度壓抑的渴望:“是自己把東西交出來,還是要我指使他們把你扒幹淨了搜呢?”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林童渺選擇了屈服。
她抽出信擺在路卡爾眼前,路卡爾先是微眯起眼像是端詳一件藝術品般看著:“我的夫人很久沒有給我寫過信了,你取走的這封信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
後來他優雅地取走信封拆開細細品讀,林童渺在他的眼裏看不到一絲的變化,從拆開信到看完,甚至連一個常人應有的反應都不具備。
“小姑娘,總是喜歡誤入歧途的…”路卡爾的眼神遊移到了林童渺身上:“小心些,你的霄少爺可能在利用你哦。”
“讓你心甘情願為他賣命,到頭來你又得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我很欣賞他,但他更適合接受神的洗禮,不然他的結局就隻有下地獄一個,你說是不是?”
林童渺咬著牙,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來。
“即使是下地獄,你也願意和他一起去,對吧?”
他的眼神忽變得淩厲,卻隻是一瞬,但就是這一瞬將林童渺的心狠狠砸了一下,像是又被他的眼神死死掐緊了,動彈不得,連心髒的跳動都是一種奢求。
他跪地雙手合十,目光虔誠:“那我祝神能成全你和他,並讓這一切都如你們所願。”
林童渺隻感覺又回到了腦子清醒卻缺失記憶的那段時間,她跪坐在地上,久久緩不過神來。
身邊的人早已散去,隻剩下她一個眼神迷離地待在原地,未曾移動分毫。
她夢一般地喃喃自語:“如我所願,如那五口棺材所願…”
“原來如此。”
……
霄書堂和宋濂一塊送信時是沒有馬的,速度就明顯慢了許多,他一邊嫌棄宋濂走的慢一邊抱怨:“宋老板你還是不是個爺們,怎麼送信還沒一個姑娘快。”
“別天天姑娘姑娘的了,人家是你未婚妻,該叫夫人。”
“什麼啊,我說我們連嘴都沒碰過你信麼?”
宋濂覷他一眼:“你去鬧鬼的地方和它們說說還有可能信,我這你行不通的,人家姑娘眼睛都要粘你身上了,你還不認賬?”
霄書堂伸手擋住了這家夥的眼睛:“打住,我認為她可能是發呆,你能不能少曲解人家眼神的意思?”
二人一路拌著嘴回了霄宅,霄書堂正準備告訴林童渺他想好了今天中午的菜譜了,沒想到他卻看到了一個雙目無神的女人麵無表情地坐在自家沙發上。
霄書堂:“她…怎麼了?”
宋濂:“不知道,餓的吧?”
她聽到了霄書堂的聲音,忽地回過神來死死抓住他的手,口中喃喃:“我們被路卡爾盯上了。”
“什麼?”
“阿姐想給我帶回來一封信,在半路上被路卡爾搶了回去。”她幾近崩潰似的捂住臉:“從阿姐的身體狀況來看,那封信裏的內容無非就一點。”
“她…被路卡爾虐待了。”
“信被路卡爾拿到了,我怕他再對阿姐做什麼。”
霄書堂剛脫下的外套又被他套了回去:“我去去就回,老宋你下個廚。”
“回來。”林童渺的聲音無力,卻足以讓霄書堂停下腳步:“我讓你回來。”
“他們開始認真了,你進不去的。”
霄書堂狠狠壓著心裏的那股火,坐到了林童渺的身邊:“我去告訴我爹,讓他去親自把阿姐帶回來。”
宋濂:“沒用的,路卡爾那個人做事從來不留證據,就算老爺相信了去了路宅,那也隻是猜測,對他構不成威脅。”
“他有一百種方法把人送去療養院,自然也就有一百種方法把霄疏留在那繼續虐待,再多的努力都沒用。”
他漫不經心地講著事實,就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不然…我爹也就不會被想方設法帶到療養院受死去了。”
接下來剩下的隻有沉默,林童渺給霄書堂遞了一杯水,抵著杯壁的指尖微微顫抖著:“路卡爾是在前往白楚葬禮的途中遇到我的,但是我有理由懷疑他一直在暗中監視著霄疏,不然他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霄書堂接過水一口悶了下去:“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看到林童渺在刻意隱藏臉上的一處細小傷口,在他問過之後動作顯得更加刻意,她故意離霄書堂特別遠,漫不經心似的說著:“沒怎樣,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幹的?”霄書堂把林童渺逼到了沙發的邊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臉上的傷口,看似平靜的眸子裏此刻暗流湧動。
“嗯。”
事到如今,已經不能隱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