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秋潺溪鬼一樣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用行動逼迫他把整理好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白阿姨你們聊,我們三個就先走了。”
路況沒有多言,忍著對剛剛霄歧原吃癟時的笑,用最快的速度扯走了二人。
“哎熊叔,這就一台摩托嗎?”
“你們還有臉問,總共就兩台好使的,還讓你們騎碎一台,這回好了三人擠一個將就吧。”
“我…走著。”
秋潺溪在門口幽幽的目送他們離開,一言不發。
欲轉身回房之時,身後被一隻溫熱的手輕拍了拍:“秋老板晚上好呀,能否冒昧地問一下,今晚的月色如何?”
秋潺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默默脫下了外套給身後的人披上:“你身體不好,外麵冷,下次多穿些。”
白潯束起食指比了個“一”,想求著秋潺溪讓她在外麵多待一會:“就有那麼一點點冷,穿得少點也沒事的,真的,就一點。”
“一點也不行。”
秋潺溪把她推搡回了屋子,確定四下無人後關上了房門。
她踢了一腳門邊快要落灰的拐杖,眼裏閃過一絲擔憂:“我知道你這個盲人不需要這些東西,但是麻煩你出門時順手戴上,不然會遭人懷疑,你的情況特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秋老板什麼時候話這麼多了?”
白潯雙手撐坐在床上,右手緩緩向後摸索,逐漸摸到了那個被秋潺溪帶回來的鋼爪。
“它比較鋒利,小心些。”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她將它放到腿上,低頭細細撫摸著它,若不是她此刻雙眼無神,都能讓別人誤認為是她在端詳一件珍貴的古董:“秋老板想必也了解過不少這方麵的曆史吧。”
“不多,略知一二。”
白潯的語氣逐漸變得耐人尋味:“我本來以為我研究得足夠透徹,哪成想還是沒能猜到這個關鍵。”
“真假雪人,竟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二人沉默,最後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就此淹沒在暗中,歸於沉寂。
她們不願說出的事實,才是知曉真相背後最大的遺憾。
熊孜舒隱瞞了霄歧原和路況,那三具屍體並沒有交給外界處理,而其中一個身上的服飾還能依稀辨認出身份。
他是在鐵匠鋪工作多年的老鐵匠,他失蹤的消息與路楠失蹤的時間相吻合,地點也相吻合。
……
“熊叔,你確定鐵匠鋪真就建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路況坐在熊孜舒身後悠哉悠哉地說著,時不時轉頭向後麵看看霄歧原一路跑步到底跟上了沒有。
他以為熊孜舒會拒絕霄歧原申請走著的請求,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同意了。想來也是知道他家少爺的身體素質並非常人才做的決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路況看見霄歧原在那繃著一張臉跑步心裏就十分的愉悅,比前幾個月中了三十塊錢的彩票還要愉悅。
別看三十塊錢少,那可是路況買彩票三年生涯裏中的唯一一次,他那會感覺把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完了。
所以霄歧原何德何能,能讓路況這等人幸災樂禍成這個模樣。
霄歧原被路況一臉詭異的笑容看的渾身不自在:“把臉轉過去。”
“不轉,哥你不知道你這張臉很好看嗎?”
“……”
“就是一路跟著摩托跑的樣子更好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笑點為什麼那麼奇怪,笑得半天緩不過來:“哥你說秋老板以前天天這麼欺負你,她怎麼還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霄歧原一股火竄上了腦袋,導致他忘了調整呼吸,一時喘不過氣:“你…閉嘴。”
路況仍舊在那幸災樂禍:“得了哥,你看我多心疼你,特地讓熊叔慢點開,要不我倆早沒影了。你就別在那逞強了,承認自己跑不動又不會少塊腹肌。”他挪挪屁股,拍拍空出來的座位:“哥你看這座還是真皮的,可舒服了,你上不上來?”
回答他的還是那即使跑步都不帶一絲感情的聲線:“滾。”
“算了你愛上不上,我不管你。”
從古堡到鐵匠鋪的路程堪比一場馬拉鬆的長度,而這場比賽隻有三個選手,沒有裁判和規則。
有兩個人選擇了作弊,另一個選擇了死要麵子活受罪。
然後到了終點名為“鳥不拉屎的鐵匠鋪”的地點,死要麵子活受罪的那位開始扶著摩托休息,另兩個一個給他遞水一個隻顧著幸災樂禍。
“你還別說這地方雖然鳥不拉屎了點,但是看著還不小,這是不是和鎮上一樣都有點年頭了?”
熊孜舒接過霄歧原遞回來的水,掰著手指算了算:“不對,這鐵匠鋪是在郊區,鎮裏全體改造的時候肯定沒輪上,這麼算下來它比鎮上的建築歲數還要大上一截。”
路況踹了踹已經生鏽的鐵門:“那不應該啊,這麼與世無爭的地方又不受鎮上影響,怎麼現在沒人了呢?”
熊孜舒放輕動作打開了門,發出“吱嘎”的聲響:“誰知道呦,那是人家的想法,我們可幹預不了。”
鐵門久經風霜,一打開發出的聲音頗有鬼片裏女鬼把門關上的那個音效的靈魂,使唯物主義者路況短暫地哆嗦了一下:“熊叔,你說裏鎮這…鬧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