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百天前夕(二)(1 / 3)

“這就是你說的時機?按道理來講也未免也太草率了點吧?”

霄書堂被林童渺的一紙信件糊弄來已經一個上午了,他除了牽著被林童渺揍得夠嗆的湯圓之外就是在閑逛,漫無目的的感覺使他有些懷疑。

“不是,既然你一直很閑,那麼就先陪我送完信再說。”林童渺腳下生風似的從湯圓身上取下挎包,還順帶使勁拍了一下它滾圓的肚子:“你個沒出息的。”

霄書堂和這匹湯圓漏餡似的醜馬相處了段時間,單方麵覺得這馬應該脾氣很好,騎上去試試應該沒什麼。

應該。

他活動兩下胳膊,翻身上馬。

他翻上馬後感覺還不錯,直到看見從郵箱前轉過身的那人臉上驚愕的表情。

霄少爺別的不行,視死如歸的功夫堪稱一絕,想當初他拉著他父親拿命馴服的倔馬到處跑的時候就一不留神跑到了雪原深處,差點被馬從背上甩下去,而且當時那附近還是個懸崖。

但是霄書堂隻對雪原留下了陰影,對作死這件事還是樂此不疲,隻是作死的地方減少了一個而已。

所以對於他來說,湯圓什麼的都是小問題。

“霄書堂你幹什麼呢,抓緊下來。”不知什麼時候林童渺已經衝過來死死拽住了韁繩:“它今天剛讓我收拾了,脾氣正不好的時候你就騎它,這不是找摔呢嗎。”

霄書堂放開了夾緊馬肚子的雙腿,雙手攀上馬頭使勁一撐。

“你下個馬這麼多多餘動作幹什麼?”

霄書堂收回動作翻身下馬:“我以前閑的時候喜歡研究一下動物,剛才就想著按下馬頭它會不會更生氣炸毛之類的,抱歉啊。”

林童渺還是驚魂未定,血氣上湧,渾身顫抖著指著湯圓:“跟我說什麼抱歉,跟它說。”

一向欺負完動物不道歉的霄少爺愣住了,他手貼褲線,立正給湯圓鞠了一躬:“實在抱歉,不該不經您允許就摁您的馬頭。”

語畢他看向林童渺:“這樣可以麼?”

林童渺捂臉無奈狀:“可以了,請您把您高貴的腰直起來謝謝。”

“湯圓脾氣倔的時候把我都能甩飛出去,更別說你了,以後別動不動就研究,容易把命丟了。”

霄書堂撫摸著湯圓的鬃毛安撫,又戳了戳它柔軟的肚子,馬的體溫隨著黑色皮毛傳導到他的手上,溫熱的感覺讓人很是憐惜,使他不禁趁馬主人不注意又多摸了兩下:“是這樣沒錯,但您真的不考慮一下把我叫出來用意何在嗎?”

麵前這人今天多帶了一件外套,讓霄少爺的外套沒了用武之地。

他懷疑她是故意的,但也沒法說什麼。

她解開了幾個外衣的扣子,手作扇狀扇了扇:“我看了,鎮長那邊的守衛與日俱增。”

霄書堂:“然後呢。”

林童渺實在是受不了兩件外套的折磨,脫下一個甩在馬背上:“晚去不如早去,就這樣。”

霄少爺摸著下巴拽住了韁繩:“哦,這樣啊…”

“你上馬吧,我走一會。”

他把胳膊搭在馬背上,給了林童渺一個眼神:“我肩膀借你,上去。”

林童渺掃視了一下比湯圓高出一小半的霄書堂,把手抽出來比著他和馬的身高,疑惑地歪了下頭:“你覺得這樣和我自己上去有區別嗎?”

霄書堂見狀拍了拍馬背,二話沒說就翻身上馬,一隻手穩住韁繩,另一隻手伸給林童渺:“好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平時是不是踩著踏板上去的,但是現在允我拉你一把。”

林童渺:“我坐前麵還是後麵?”

她倒是絲毫不在意和他同騎一匹馬,立馬握住了霄書堂的手。

許是霄書堂體溫高的緣故,林童渺感覺他的手心有些微微發燙,另外還有點經常鍛煉留下的一層繭子,雖然不知道是哪方麵的鍛煉,但總是會莫名給人一種踏實感。

特別是對上霄書堂那張溫文爾雅一看就不像會到處亂跑的臉,他的眸中還倒著一點點不涉世事的感覺,這是裏鎮人少有的眼神。

分明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但真正能做到貼近風土人情的人卻少之又少,想來也真是荒謬。

“想什麼呢?”他加了幾分手上了力道,示意林童渺用些力:“快些,我急著看我姐和我小侄女。”

林童渺踩著踏板翻上馬,坐在霄書堂前麵拿過韁繩。

“林姑娘,我會騎馬的。”

林童渺主動往前坐了坐:“你會騎馬的前提是,你得保持抱著我的姿勢,為了保持距離…還是勉強我這個弱女子來吧。”

“哦,避嫌是吧,了解。”

霄書堂任林童渺抱著韁繩不撒手,自己抱著胳膊在後麵待著,不時扒拉一下上下擺動的馬尾巴:“林姑娘你就不能快點嗎?”

“嗎”字才說出了半個音,就被一陣風給堵了回去。

湯圓長得醜是醜了點,但是天天往外偷跑遛守衛鍛煉出的一身外麵都能看出的肌肉的功夫也不是蓋的。

它跑得還是老樣子,軌跡從來沒按過直線,馬頭上下顛著,活像小腦萎縮。

林童渺一臉嫌棄的使著韁繩,霄書堂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