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雲(1 / 3)

白潯在第二日坐在餐桌上喝茶時,接到熊孜舒傳來的霄歧原和客人已經出發的消息。

熊孜舒知道她不放心二人,便借著他送信的差事騎摩托跟著二人。

白潯倒是沒有對霄歧原和路況的安全,她隻記得霄歧原之前就盯上了她那幾台好不容易弄到鎮裏的摩托。

如果熊孜舒不看著點,恐怕依霄歧原的性子得報廢一輛才罷休。

還好熊孜舒說因為路況不會騎車,所以兩個人會同稱一輛,加上熊孜舒的那台,損失還算小一點。

昨晚失眠沒睡好,白潯有些頭疼,捏了兩下眉心:“嘶…”

“昨晚又喝咖啡了?”

冷冽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劃過,在偌大的餐廳裏顯得擲地有聲,秋潺溪走進來抽了把椅子,斜坐在白潯對麵。

白潯想狡辯:“我覺得摻了牛奶的應該不算,所以就喝了半杯。”

秋潺溪麵無表情地盯著桌上的點心,咬下右手戴著的皮手套,取了塊相貌精致的餅幹端詳:“我去了你的房間,杯子裏沒有剩下,而且痕跡上來看你並沒有加牛奶。”

她起身去櫥櫃裏取了一個小杯子,又在廚房燒了些熱水。

“我早上吃過飯了。”

“嗯,知道。”

秋潺溪沒有聽下手中的動作,在廚房裏忙活了一段時間。

“秋老板你打算在那待到什麼時候?”白潯聽著聲音,心裏不免有些焦急。

秋潺溪不擅長下廚,她怕她把廚房炸成一片廢墟。

“快了。”

回她的依舊是淡淡的兩個字。

過後秋潺溪端了一杯沏好的燕麥走來放到桌上:“晾一會,燙。”

“給我的?”白潯明知故問。

“不是。”秋潺溪的語氣依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閑來無事,隨便沏一杯。”

白潯摸到了麵前的碟子,那是秋潺溪沏燕麥前推過來的,她從中取了一塊嚼著:“秋老板怎麼知道我這幾天胃不好?”她早上因為胃疼沒有吃東西,竟瞞不過她。

秋潺溪日常冷淡:“猜的。”

白潯撐著腦袋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嘴角上揚。

“哦,那秋老板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不知道。”

“嗯…我在想怪不得歧原那孩子的性格越來越怪,想來是隨了你,又悶又蔫壞的。”白潯又換了個姿勢趴在桌子上哀怨,“虧我一直想辦法讓那孩子回來陪我,現在可好,我在他身上連點我的影都看不著。”

秋潺溪活動著左臂,動作略顯僵硬:“你是想說,都怪我對吧。”

“沒錯都怪你。”

“……”

白潯見秋潺溪不作聲了,才忽想到自昨天霄歧原回來開始她的情緒就有些不對勁,就隨便問了一嘴:“自從歧原回來後你就有些不對勁,這是怎麼了?”

“我在想他的行為,過了這麼多年,那孩子還是多疑。”她把晾好的燕麥推給白潯,眼神幽邃:“不然,他不會懷疑你從路況的房間裏放了什麼東西。”

白潯拿起勺子緩緩攪動著燕麥,眉宇間盡顯慵懶之態:“沒辦法,我們和他本就不是什麼正當關係。”

“但是有一點。”

“什麼?”

秋潺溪將左臂擺在桌子上,胳膊與桌子碰撞的瞬間響起細微的金屬碰撞聲:“一晃這麼多年,我們都成長輩了。”

白潯停下手中的動作,用食指在桌子上寫了一串數字,眉眼帶笑:“但是秋老板可別忘了,按年齡來算,我本來就是你的長輩。”

她看著桌子上的數字,意味深長地看了白潯一眼,無奈道:“長輩?我記得長輩按理來說不會像你一樣,無理取鬧。”

“哦…”白潯有點小失望,換了個角度趴在桌子上:“那我就乖乖當你的醫生好了,盡職盡責,至少不會被嫌棄。”

“嗯。”秋潺溪端起杯子喝水,眼角微地彎了彎。

……

路況覺得如果上天能給他一次機會,他死都不會坐霄歧原的車。

他隻感覺到刺骨的寒風在臉上狠命地刮著,熊孜舒騎著摩托在後麵死命地扯著嗓子嚷。

然而把摩托開成飛機的罪魁禍首依舊和山似的坐在前麵,似乎是忘了他身後還坐著一個想要命的正常人。

“霄歧…你大爺的。”

路況試圖張口罵霄歧原,結果說出口的話不是被風灌了回去就是叁在了風裏,壓根就傳不到前麵去。

他臉疼到難以控製表情。

突然好佩服熊叔的肺活量,在風這麼大的天氣中還能嚷得出來,還能保持吐字清晰:“少爺…少爺…你停會唄…一會摩托要開碎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深深的心疼。

路況又想到一件事,問兩輛同樣的車同時出發,在不計風速的情況下,到底開多塊才能把另一個摩托甩在後麵一百多米?

沒錯,不計風速。

路況忘了他上車前是沒有風的。

該死。

他第一次在這個物欲橫流,能偷懶就偷懶的成人世界裏使出吃奶的勁把心裏話吼出來:“霄…你開這麼快是想…你想死別…媽的讓我下去!”

沒用的,即便是罵得再大聲,霄歧原的耳朵就跟開了屏蔽似的,完全聽不到。

他絕望了。

路況覺得霄歧原不愧和白潯是一家人,一個瞎一個聾,再來個啞巴或是殘的就完美了。

就這樣熊孜舒喊了一路,路況罵了一路,三人終於抵達霄歧原口中的雪原。

隻見霄歧原沒事人似的,身上還是不穿內衫,在外套外麵穿了一層厚羽絨服,他看到二人的窘迫狀似乎感覺很奇怪:“路很短,如果難受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熊孜舒啞了,停在原地喝水沒力氣計較。

“你他媽…”

路況癱在雪地上,不顧寒冷,他現在隻想讓他快跳出來的心髒快點平靜下來,不然他真的要被自己的心髒突突死了。

“行了,休息一會就走吧。”

“走?霄歧原,老子都快讓你他媽的嚇尿了,你騎個摩托那麼快幹嘛?趕著去孟婆那喝湯還是去閻王那簽字?”

霄歧原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地上的路況,他見路況沒有要起來的想法,便很認真的想了一個主意:“要不,我背你走。”

路況擺了擺手,掙紮著起身:“算了吧,我還沒癱。”

二人起身離開時,熊叔啞著嗓子跟他們告別,說自己要去送信了,晚上過來給他們帶路,不然白潯不放心霄歧原,怕他把客人一起帶迷路。

路況總感覺霄歧原像是鬆了口氣似的,步履都輕快許多。

他轉念一想,這詞應該不叫輕快,而叫熟門熟路,霄歧原就好像雪底下哪有樹枝,哪有個不起眼的縫都能繞過去,路況在他身後跟著,都省去了看路的時間。

路況有些狐疑:“你是不是經常來,我感覺你來這跟回自己家似的。”

“嗯。”

“嗯?”

“沒什麼。”

霄歧原垂眸看向地上的斷枝,欲言又止。

路況也沒多想,如果換作是他來裏鎮這麼頻繁,他可能比霄歧原還要輕車熟路,誰叫這個鎮上連信號都沒有,娛樂設施和人味也樣樣都沒有,如果不是白潯那樣不願搬出去的人,這裏鎮都能給一些人免費拍鬼片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