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年初始(1 / 3)

自從霄疏嫁給路卡爾後,霄書堂就不止一次想殺了這龜孫子了。

路卡爾的父親受西洋人的影響,花了十年的時間把裏鎮這破鎮子強製性改成了中世紀的外表。

中世紀先別提,重點是外表,鎮裏的人收到鎮長下達的指令後,連夜把這些還算奢華的中式樓層改成了西式,內部暫時還留著以前的樣子,到後來一點點按要求修葺,最終徹頭徹尾地成了一座西式城鎮。

不僅改了整體樣貌,還趁著外界亂和裏鎮偏僻不易被發現的特點,他幹脆把公元紀年改成了裏鎮紀年,比如路卡爾繼任的那年,就被稱為“裏十年”。

路卡爾這人為了方便自己,把裏鎮的結婚年齡改成了三十歲,而他今年剛好三十,霄書堂的姐姐霄疏今年也是三十幾。

本來憑霄家霄桉明的性子,是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他的,但是就在霄書堂認為她這個姐姐能實現愛情自由的時候,路卡爾頒布了極為離譜且缺德的規定,差點就讓霄書堂當晚提著菜刀奔他家了。

規定說什麼為了延長壽命,取消一切損耗壽命的娛樂場所,比如說拆除酒店等設施,不允許吸煙,喝酒,夜晚出門太晚等,男女關係在三十歲前太過親密,在戶外大聲說話或說話不當詆毀他人,一天的軌跡隻允許按照工作軌跡行進,不允許去往其他場所等等等等。

鎮裏的人快瘋了,有些想要逃出去的都被路卡爾設置的守衛二十四小時巡邏堵得死死的。

他們忽然覺得過上了比和尚還和尚的生活,人家和尚好賴還能選擇今天打不打水呢,裏鎮的人要是不按照規定來就會被街上路卡爾的人判定為精神疾病,久而久之便都敢怒不敢言了。

為了讓眾人的目光不那麼渙散,和自己一樣富有“生機”,路卡爾大肆修建教堂,建成後一律不知是什麼教派,他為了方便就將這些無論是杜撰還是真實存在的教派,統稱為自家父親喜歡的詞語“基督”。

每周日他人們都會被強製性拉到教堂去祭拜,說重點,是祭拜不是禱告,因為路卡爾這人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流程,他隻知道創造一個信仰供人祭拜,而自己便是信仰的發起者和領導人,有絕對的發言權。

當規定實行一年,眾人都基本適應了這生活方式的時候,路卡爾向霄桉明提出可以讓霄家成為例外,前提是將霄疏嫁予他。

霄桉明忍氣吞聲的答應了,說來也是諷刺,婚禮當天實行的還是傳統的中式婚禮,在西方的教堂中抬著轎子,配合著洋樂吹著嗩呐。

當天霄書堂沒有去婚禮現場,理由是他有點上火,臉腫了出不了門。

臉腫了是借口,上火了是真的,而且還是大到想提著刀去取路卡爾腦袋的火。

他本以為等外麵來人批判了路卡爾的行為後,這畜牲一樣的日子就結束了,哪成想外麵的人根本就不會穿過這麼危險的一片林子找到這,更別說是派人來製裁他了。

現在獲得自由等於重獲新生的霄書堂並沒有以前那麼渴望不被束縛了,因為在一群麻木的人麵前,你的自由隻能是他們眼中的異類,他們甚至不會羨慕甚至嫉妒。

他與他們同在一處,卻有著不可打破的隔膜。

這個隔膜的源頭,此時正在與自己的姐姐在教堂中宣誓,沒有神父,沒有見證人,有的隻有那些已然麻木到隻會拍手鼓掌的教徒。

霄桉明笑得春風滿麵,笑的不是女兒嫁人了,而是他的家族因為他的犧牲而贏取了他認為最寶貴的東西。

霄書堂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能做。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尊敬的姐姐嫁給一個混蛋,自己的父親無動於衷,自己除名義上的自由外,一無所有。

當他好不容易走出來的時候,路卡爾則看他不順眼似的又頒布了一條法則,讓剛想避開世俗欲望的霄書堂徹底炸了。

路卡爾貼了一個榜,榜上是按照未來十年即將結婚的青年安排的結婚名單,沒錯結婚對象不能自己選,必須要按照地域身份等東西構成平均水平後被強製性分配到一起,簡直就是把霄書堂往自爆的方向逼。

其他人的還算公正,配對的職業都差不多,被聖經折磨的目光無神的人們很輕易就接受了這條規則,更有甚者已經準備幾周後的結婚流程了。

這個榜單像是明顯針對霄書堂一樣,在他的那一欄歪歪扭扭地寫著“無業遊民”四個字,在他三十歲要和他結婚的女性則是這鎮裏唯一一個送信的,因為職業覆蓋範圍相對較廣,所以這些規規矩矩活著的人沒幾個認識她的。

她那欄倒是沒有區別對待,還算認真地寫上了“信使”二字,除此之外就沒什麼有特點的東西了,和她那個被霄書堂嫌棄的名字一樣。

或許是莫名多了個未婚妻的氣憤,霄書堂對這個名字的排斥程度非同一般,他表麵上平靜的與別人介紹著她的名字--林童渺,背地裏恨不得把這個名字寫紙上天天拿筆戳。

他今年二十一,剛好比路卡爾那龜孫子小十歲,離被強製結婚還有九年的時間,他覺得他還有時間揮霍,或者是憑這九年的時間製造一起殺人案,幹掉這個龜孫子。

但是後一項被他第一時間排除了,他現在還不想讓他姐姐變成一個寡婦。

大不了以後找準時機把另一個不管男的女的拿藥迷暈了放他床上,然後再裝什麼都不知道過來捉奸,這樣他姐離婚的理由就充分了。

話說不管男的女的的這個決定他確實沒怎麼想,就是覺得如果路卡爾的出軌對象是個男的會不會更刺激一點,離婚的日子更快一點,這人的名聲會不會更奇怪一點。

但是當他看到榜單上的幾個雙男雙女結婚組合,忽然感覺他這個想法沒多大必要了。

他不關心裏鎮的開放程度,他隻關心他什麼時候能讓他姐回來。

想法很好,但是路卡爾的監視實在太恐怖,他沒辦法在大街上抬著一個一人高的麻袋走來走去,也不能把麻袋放到馬車上顛來顛去,他能買到的迷藥勁小,顛兩下就醒了。

別問他怎麼知道,問就是拿自己試過。

在未來一年的時間裏,霄書堂不是整天在空無一人似鬧鬼的公園轉悠,就是在樹上給鳥窩裏塞雞蛋的途中構思完美殺人案,要不就是去和他那自認為不爭氣的爹拌嘴,一離開家就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