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自嘲地笑笑,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淨想起瓊華的人和事。不過說起來,總是想著辦法給人添麻煩的雲天青,和生怕麻煩別人的百裏屠蘇,還真是沒法比。
聽著身後幾人說著要讓百裏屠蘇一個人靜一靜,芙瑤沒有插話,最近遇上的事實在是不少,總覺得腦子裏的弦繃得緊緊的,一點兒都不能放鬆。
莫非……是因為已經很久沒有遇上意料之外的事了嗎?
芙瑤斂了斂眉,沒有理會身後還在爭辯的幾人,也找了個靜僻的小徑轉身離開。似乎,需要好好靜一靜的人裏麵也包括自己?
當初麵對著一切“意料之中”的事總是提不起精神,如今遇上了自己不知道的事又天天提心吊膽的,自己果然是有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任風流扔了一顆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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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樂O(∩_∩)O~
下一次更新時間仍然是未定……
☆、所謂迷惑
遠離了篝火的光亮,身邊便隻剩下了靜謐,伴隨著風輕拂過樹葉的響聲,確實很適合思考。
無意識地用手指摩娑著樹幹,思緒卻不知早已飄到哪兒去了。
“再刮下去,樹皮也要被你摳下來了。”林間響起的女聲讓芙瑤微微一怔。
“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幫我解惑。”芙瑤看向來人,雖有驚訝,但更多的卻是了然。
“你知道?”黑暗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抹身影。
又是一愣,借著微弱的月色,再加上芙瑤良好的目力,依稀能看清麵前女子的容貌,略有些熟悉,卻又分明與記憶中全然不同。
心念急轉間,不再看她,隨口答道:“我不知道。”
來人沒有說話,芙瑤卻是能夠猜到她的意外,徑自繼續道:“我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找夕瑤,但不知道會是誰來,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來。”早在重樓出現的時候,芙瑤就隱隱有了預感,神界不會放任照料神樹的神女在人界不管。隻是,就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其他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隻是,按理說神界應該一早就找上門來了,可是為什麼到現在才有人來?而且……
來人似是鬆了口氣,淺笑道:“果然是夕瑤啊,這般處驚不變的性子,我果真是及不上的。”
處驚不變嗎?芙瑤沒有接話,心下卻道,有些東西本就是逃不過的,便是再驚訝再慌亂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不過,其實也並不需要擔心吧。”來人低聲道:“畢竟,神界除了我以外,也沒有人知道你在人界。”
芙瑤有些詫異:“為什麼?”
“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沒有回答,卻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略微有所猜測而已。”芙瑤確實從未見過麵前之人,但是卻也並非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長得和夕瑤很相像的。
“我是夕瑜。這樣的提示應該足夠了吧?”
芙瑤了然道:“這就是神樹正常的原因吧。”神樹每日的光照時間便是人界的白天,既然人界沒有哪一天晝夜不分,那就說明神樹依舊有人照料。
“神樹正常嗎?”夕瑜搖了搖頭:“或許吧。”
沒等芙瑤開口,夕瑜繼續道:“其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們?”不過是初次見麵,便如此親近了嗎?雖然芙瑤自己也覺得夕瑜很熟悉。
“對,我們。”夕瑜點頭道:“大概過不了多久,我便沒有辦法幫你隱瞞行蹤了,所以必須讓你有所準備才是。”
“這是說,來找夕瑤,本來不在你的計劃中嗎?”找夕瑤而不是找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芙瑤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會來給你添堵。”夕瑜點了點頭,直白地令芙瑤有些意外。
“為什麼……會這麼說?”微微一頓,不過是初次見麵,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見到她一定不會高興?
“照顧神樹的人……一直都是神女夕瑤不是嗎?”應該不會有任何人想看到自己的繼任者的吧?
芙瑤微一沉默,繼而說道:“世間早已沒有神女夕瑤了。”如果可以,芙瑤一定會說自己不是夕瑤,畢竟人要往前看,過去的事情,隻要不會對未來產生影響,那就讓它都過去吧。隻是如今看來,很多事也不是以自己的意願進行的,既然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那麼就坦然接受吧。有些東西不是否認了就不存在的。
“我明白了。”夕瑜點了點頭:“隻要神界無人發現,你當然永遠不會再成為夕瑤。”
“然而你剛才說,你沒法再幫我瞞下去了。”所以說,必須先解決夕瑤的身份所帶來的麻煩嗎?或者……還是想個辦法把自己徹底藏起來?
“我所能做的,本來就太過有限。更何況……過不了多久……隻怕我自身都難保了吧……”一聲輕歎消散在風中,兩人心下卻皆是浮上些許涼意。
“發生什麼了?”隱約有些不好預感,芙瑤脫口問道。
“放心吧。”夕瑜淺笑道:“不會把你牽扯進去的。我隻是……去做一件不做會後悔的事而已。”
壓下了心中的不安,芙瑤知道她不會多說了。“那麼,你是來告訴我,神界馬上就會讓人來找夕瑤這個壞消息的嗎?”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理解的話。”夕瑜似是對芙瑤的話有些無奈。
芙瑤皺了皺眉:“你是怎麼發現我……夕瑤的?”
“乙木之力,神樹氣息,都是不易隱藏的。”夕瑜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成為夙瑤的時候瞞過九天玄女的,但是現在……”
見芙瑤不開口,夕瑜繼續道:“無論如何,我總是不希望你再出事的。”
再?這麼說,自己莫名從夕瑤變成碧瑤也有人為因素嗎?芙瑤沒有答話,心中卻不住哀歎,早知道神界多是非,可為什麼還會把自己給牽扯進去?而且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夙瑤又是怎麼避過神界眼線的?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要問,隻是已經來不及了……”夕瑜道:“這個給你……要小心……”
小心什麼?芙瑤覺得這是自己穿越以來麵對的最大危機,雖然現在看著安全,但實際上和懷揣著定時炸彈沒有任何區別。
接過夕瑜遞來的東西,任由她如來時一般消去了身影,芙瑤沒有再多問,如果自己猜得不錯的話,現在確實不應該強留下她問個明白,雖然很可能這個初次見麵會成為再也不見。
夕瑜。
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說了聲抱歉,神界之事,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幫不上什麼忙的,雖然,或許她也不希望自己插手。
“神界中人淪落凡塵竟都不過如此。”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找夕瑤的一個接一個來?
芙瑤轉頭看向來人,努力按下想要殺人的衝動。
怎麼又是他?
故作淡定地開口道:“我不是夕瑤。”所以麻煩您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別再神出鬼沒陰魂不散地出現了好不好!堂堂魔尊和我一個小姑娘過不去是很掉價的啊!
“哼,飛蓬記憶全無本座無能為力,然而你夕瑤如此做態實在可笑!”重樓自是不會顧及別人心情給人好臉色看的。
“……”雖然芙瑤很想說自己和重樓飛蓬什麼的一點兒都不熟,但是還是覺得應該先想辦法讓重樓走人才是正經的。畢竟夕瑜來的時候還知道收斂,重樓周身毫不掩飾的魔氣,那絕對是能吸引別人注意力的。
如果說神界來人自己絕對是不能躲也躲不過去的,那麼魔尊重樓理應是能夠打發的。自己又不是飛蓬,不可能引起重樓好戰的天性。
所以說……“魔尊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說上一次是因為紫英而讓重樓注意到自己,那麼這一次又是什麼緣故呢?總不能是碰巧路過吧?
“哼,夕瑜千萬年不曾離開神樹,今次居然出現在人界,本座自是要來看看。”重樓理直氣壯的話讓芙瑤一噎。
隻不過……重樓想來是本就在人界吧?不然,怎麼也不可能隔著好幾個空間就能對人界的事一清二楚了。這麼說,自己之前對夕瑜要做的事情應該是所料不差的。重樓一定是找到飛蓬轉世的景天了,所以說夕瑜才會說出自身難保這樣的話。
芙瑤說不清自己心裏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怎麼樣,隻是覺得,有人能幫忙接手夕瑤原本的宿命,對芙瑤自己來說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雖說這樣的想法,未免有些過分了。
不過……重樓關注飛蓬的事,居然連帶著飛蓬的家屬也一並關心了嗎?自己和飛蓬不過是泛泛之交,這麼說來,重樓果真是因為夕瑜的反常行為而來的?
不能怪芙瑤想法太多,雖然芙瑤明白以重樓的高傲也不屑去騙人,但芙瑤目前所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少,隻能從別人的隻言片語裏提取一點有用的消息了。
深吸了一口氣,芙瑤說道:“既然魔尊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那還有事嗎?”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你可以走了。
“哼,本座自然不會插手神界之事。”逐客令這種東西自然不會讓任何人喜歡。
注視著因重樓的魔氣而被影響的植物,芙瑤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己對植物的感知程度居然上升了一大截?
隻是現在顯然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好時機,芙瑤搖了搖頭:“我和神界沒什麼關係。”雖然知道重樓不會到處亂說,但芙瑤顯然還是想把自己和夕瑤這個身份撇幹淨。
“哼!你要是把手上的東西收起來,這話說不定還有些說服力。”重樓瞥了一眼芙瑤手上的東西說道。
芙瑤皺了皺眉,將視線轉回方才夕瑜給自己的東西上。這是一顆泛著淡淡的青綠色微光的珠子,雖然從沒見過,但是自拿到手就給芙瑤一種隱隱的熟悉感,隻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過既然麵前就有一個人知道,那麼直接問就行了。“這究竟是什麼玩意?”
“不過是風靈珠而已。”
風靈珠?
芙瑤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手中的珠子。自己沒從飛蓬那裏拿到過風靈珠,那麼顯然是飛蓬直接給了夕瑜的,那麼接下來難道不應該是夕瑜直接交給景天嗎?夕瑜她把這東西給自己幹什麼?這是違規操作啊!沒有了風靈珠,到時候紫萱拿什麼去封印鎖妖塔?
老娘好不容易才擺脫劇情這種東西,賊老天居然又想把老娘給繞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一周隻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於是從此開始隔日更,也算是稍微恢複正常一點吧。
然後仙三劇情不會涉及太多,因為電腦裏的仙三因為空間不足已經卸載很久了,現在我也沒空再打一遍遊戲去回憶劇情,隻能靠記憶力了,所以說如果出現BUG要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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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這幾章怎麼越來越往正劇的方向發展了,於是人工提供一點笑料:
醉夢江湖中最強台詞……
☆、所謂氣場
任由重樓以空間法術離開,芙瑤把玩著手裏的風靈珠,隱隱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隻不過沒有人當事人說的不明不白的,導致自己也無從猜測。
何況現在也不是思考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搞明白夙瑤到底是怎麼躲過九天玄女的感應的。
按照夕瑜的說法,隻要身上帶有乙木之力,就一定會被人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已經明確地說明了乙木之力是跟著魂魄跑的,和身體沒有一文錢的關係,那麼夙瑤是怎麼回事?
或許……有的時候資質差也不是一件壞事?
資質平平加上屬性不和導致修為不高,所以在九天玄女不細看的情況下顯然是無法發覺不對的。而現如今,隻要自己稍一不注意法術波動的影響範圍就會很輕易得被人察覺下落。
想到這裏,芙瑤臉都黑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嗎?
還沒等芙瑤完全想明白,便聽得身後響起一句:“神女……夕瑤?”
“……”今天晚上是不是太過熱鬧了?夕瑤夕瑤,夕什麼夕啊,你們就當這人死透了不行嗎!
芙瑤覺得自己幾世養成的好修養在今天完全保持不住了,口氣頗為不善:“我都說了我不是……”
然而,在轉身看到來人的時候芙瑤猛然止住了口,雖然明白夜色之中什麼都看不真切,卻仍是尷尬地笑笑:“嗬嗬……是歐陽公子啊……”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就帶著一種氣場,讓人沒法惡語相向,不由自主地就會想要保持禮儀和好的態度,以免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歐陽少恭無疑就是有這種本事的人,不論是言行舉止還是氣質風度無疑都是能令人心折的。
想到這裏,芙瑤不免有些怨念,自己怎麼著也經曆了不少事了吧,為什麼至今沒有養成這一類氣場?光看風晴雪沒給歐陽少恭亂起簡稱就明白自己差的有多遠了。不過話說回來,風晴雪貌似也沒給紅玉起什麼奇怪的稱呼,難道自己的氣勢還不如紅玉?
一定是因為換了一個身體的自己長得太嫩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芙瑤腳下微不可查地往遠離歐陽少恭的方向挪動。歐陽公子,您就當沒看見我,沒聽到剛剛的話,沒感覺到剛才自己惡劣的態度吧。
“……夕瑤要去哪裏?”看到芙瑤的小動作,歐陽少恭開口道。
他聽到了多少?這句話立刻將芙瑤從抽風狀態拉了回來。知道自己是夕瑤,顯然已經是呆了很久了。應該是沒有見到夕瑜,不然夕瑜絕對不可能不出聲提醒。
而重樓……
芙瑤心下歎了口氣,重樓比夕瑜強是一件毫無懸念的事情,可是他的態度也無疑是很好揣測的。重樓根本不在乎旁邊是不是有人聽到,因為這事不重要;他也不在乎聽到的人是誰,因為左右是個凡人。
這真是一個悲劇。芙瑤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重樓覺得這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可是對自己來說,這絕對是一個要命的問題啊。
“今日之事,還望歐陽公子莫要再告訴旁人。”芙瑤在大事上從來不會犯糊塗,平日裏瑣碎的小事退幾步隻當是賣人情,但要命的事還是先發製人的好。
“若是芙瑤姑娘信得過在下,自然不必擔心此事。”原以為她會竭力否認,結果,居然是直接承認了嗎?
芙瑤微微鬆了口氣,麵上卻不顯分毫,似是無意地開口道:“公子的藥理似乎頗有過人之處?”
歐陽少恭微微一愕,既然點頭笑道:“在下也隻有這個本事能入得了姑娘的眼了。”先前得知她是夕瑤的時候,便應該提高警惕的才是,活過上千年的人,總不會是平日裏那副隨遇而安的樣子的。隻是想不到,居然比自己所估計的還要危險一點?
果然麼?芙瑤微微皺眉,自己今天確實狀態不佳,但是能讓一個普通人靠近而不發現的話……果真是因為特殊藥材的關係嗎?
放下心中的不安,擺在芙瑤麵前的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盡量讓自己笑得誠懇一些,芙瑤開口問道:“有沒有能夠隱藏一個人全身修為的藥?”
這是試探?還是巧合?歐陽少恭有些捉摸不定,究竟是因為發現了什麼還是因為真的需要?
微一沉吟,歐陽少恭開口道:“如果姑娘有需要的話,在下可以試著煉製一些。”
芙瑤眼前一亮,隻要有希望就好。“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先生盡快……”後半句話默默咽了回去,自己是不是有點心急了?
居然急得連稱謂都變了嗎?看來,自己似乎真的是多心了呢。歐陽少恭笑笑:“姑娘太客氣了,在下自當盡力。隻是姑娘此舉是為了……”
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又是麵前的人幫的忙,芙瑤自然是有問必答:“不過是因為……如果再有找夕瑤的人跑上門來……我會很困擾的呢。”不論是神界的誰出現,抑或是又出現歐陽少恭這樣的“巧合”,自己都會很困擾的呢。
歐陽少恭笑笑:“姑娘暫且放寬心便是了。”
芙瑤點點頭:“如此,芙瑤便先行謝過了。”頓了頓,繼而問道:“先生沒有什麼要問的嗎?”話一出口,芙瑤就恨不得挖個坑跳下去,人家體貼自己不想說就不問,結果自己居然還自動送上門嗎?
果不其然,歐陽少恭笑道:“若是姑娘願意說的話。”
“這樣啊。”芙瑤笑得很燦爛,歐陽先生果然是一個好人啊。“真抱歉,我還真是不願意說。”既然你給了台階,我不下豈不是太不給你麵子了?以退為進什麼的是沒有用的!
“……”夜色之中,看不清歐陽少恭麵上的表情,但芙瑤覺得他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
末了,歐陽少恭終是開口道:“芙瑤果真是與眾不同。”
因為一般的女子總喜歡找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吐露心事嗎?芙瑤笑笑,小女生的行為,對自己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呢。“哪裏,是因為少恭太體貼了。”因為以退為進的人自己見過太多,所以……不論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似乎都沒用對地方呢。真是……抱歉了呢。
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嗎?因為有了一些交流,所以從點頭之交上升到熟人了嗎?
“不久之後就要天亮了,芙瑤不先去休息一下嗎?”
“無妨,左右今日也睡不著了。”解決了最棘手的事並不代表就沒有其他問題了,風靈珠這種燙手山芋留著一定不會有好事,必須想個辦法脫手才是。“到是少恭,今晚似乎也沒怎麼休息吧?”
歐陽少恭搖了搖頭:“從前在青玉壇煉藥之時也鮮少休息,並無大礙。”
沒有再多說什麼,芙瑤雖然不明白歐陽少恭不去歇著而要跟著自己的理由,但是左右估計也就是夕瑤的事了吧。
沉默半晌,芙瑤再次開口問道:“百裏屠蘇他怎麼樣了?”
居然是百裏屠蘇而不是百裏師弟嗎?“晴雪姑娘方才同百裏少俠說了會兒話,想來百裏少俠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吧。”
“是麼?”芙瑤歎了口氣:“雖說那姑娘不懂人情世故的性子很讓人頭疼,不過或許也隻有這樣……”才能多多少少開導那孩子一下吧?不論是自己還是紫胤,抑或是陵越,都想著不揭人傷疤,倒是反而會讓他東想西想了。
“芙瑤果然是一個好師姐呢。”說不清這話是稱讚還是別的什麼。
芙瑤搖了搖頭:“不過是因為,百裏屠蘇是芙瑤的師弟而已。”
是“芙瑤”的師弟,是“這輩子”的師弟,所以才會做一個好師姐。而當“現在”成為“過去”的時候,那麼便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了。就好像夕瑤或是夙瑤一樣。
在沒有利害關係的時候,對身邊的每個人給予最大程度上的關心,給予最大程度上的幫助,在轉身之時卻是先一步拋棄過去,這是屬於姚瑤的冷漠。
隻執著於現在嗎?歐陽少恭笑笑。果真是一個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呢。神女夕瑤,如此熟悉的名字,卻偏偏難以記起關於過去的一星半點。不過……神女夕瑤應該絕不會是這種樣子的吧?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神也不會例外。便如那魔尊所說的一樣,不過如此。
……
“小蘭,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眼尖地看見蘭生往百裏屠蘇的方向躡手躡腳地走去,歐陽少恭立即開口道。
“少……少恭?”蘭生顯然是嚇了一跳:“還有芙瑤?大半夜的,你們倆……又在做什麼啊?”
“……”如果你的話裏沒有那個奇怪的停頓的話,我們會回答你的。
“孤男寡女……雖然沒有獨處一室……不過……”
“小蘭,你在嘀咕什麼呢?”歐陽少恭有些無奈,就算心裏想什麼,這麼大聲地說出來,以為別人聽不見嗎?
“呃……”蘭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芙瑤看了看蘭生,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守夜而已。怕你被野獸吃了。”
“喂喂喂,詛咒別人是不對的。”
“背後說人閑話也是不對的。”
“……”蘭生有些泄氣,低聲道:“我也沒有背後說……”
“那就更不對了!”芙瑤起身道:“八卦怎麼能當著當事人的麵說?”
“……”這是另類的語出驚人嗎?
“好了好了,你們倆是想把人都吵醒嗎?”歐陽少恭終是開口道。
芙瑤微微搖頭:“那麼大半夜的,蘭生是想幹什麼?”
☆、所謂交流
“我?”蘭生幹笑了兩聲,吱唔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嗬嗬,我……想了個法子,等木頭臉醒了,去道歉……啊不對,是開導,去開導木頭臉一下。”
芙瑤不覺莞爾,蘭生之前還覺得百裏屠蘇不是好人,現在卻起了這個念頭,倒也難怪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天都沒亮呢,你現在就去等?”用得著那麼急嗎?
蘭生摸了摸腦袋:“趁木頭臉沒醒,先去練習練習。”
練習練習?“噗。蘭生這是上戰場還是做什麼?居然還要練習?”不過是一時嘴快的無心之過,想來百裏屠蘇也不會不理解才是吧?用得著那麼緊張嗎?
“當然不是上戰場!”蘭生當即反駁道。隻是下一句話氣勢又弱了不少:“隻不過……對著那張木頭臉……”
芙瑤不由撫額,方小公子總不會是知道自己看著百裏屠蘇就說不出好話吧?這還真是需要提前練習一下。
看著芙瑤一臉無語的樣子,蘭生再次炸毛了:“你那是什麼表情,怎麼說本大俠也是飽讀聖賢書,開導個人有什麼難的。”
芙瑤聳了聳肩,不再糾結於此。“那麼蘭生大俠一夜沒睡可是想出什麼來了?”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我一夜沒睡在想這事啊?”
看你這麼好猜的腦子就明白了。
看了看倍受打擊的蘭生,芙瑤覺得還是不要那麼直白比較好,於是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基本上不會有人睡下以後天不亮就爬起來的。”在芙瑤看來,聞雞起舞的人在什麼時候都是少數,而方小公子絕對不會是這一類人。
“我……趁著明天一早沒人看見,趕緊說完嘛。”
得,死要麵子活受罪,大家都懂的。
歐陽少恭搖了搖頭:“天馬上要亮了,小蘭大俠還去不去練習?”
“嗬嗬……當然。”說著就往百裏屠蘇那邊走去,隻是尚未走遠,便又折了回來:“先說好……你們別過來偷聽啊。”
“放心放心,我和少恭不會把你丟臉的事說出去的。”芙瑤笑笑,被方小公子這麼一打岔,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呢。既然如此,作為回報,那麼這種糗事就放在心裏自己樂樂吧。
“那就好。千萬別跟過來啊。”說著,總算是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
遠遠地,還聽得蘭生的嘀咕:“少恭?什麼時候改的稱呼啊?”
芙瑤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讓之前的事再來影響自己的好心情,便順勢將話題轉到蘭生身上:“蘭生倒是心地極好。”
歐陽少恭點頭笑道:“小蘭雖有些孩子氣,不過赤子之心總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確實難得。”芙瑤讚同道,繼而問道:“這樣話裏有話的說法,真的很合適?”
歐陽少恭微微一愕,隨即笑道:“芙瑤看出了我話裏有話,卻直接問出口,也很合適?”把疑惑放在心裏是所有人的劣根性,而從認識麵前的人之後,她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如今居然直言不諱,這算是放下戒心了嗎?
“沒什麼合不合適的。”收了笑容,芙瑤開口道:“我討厭試探,討厭以退為進,並且……”說著,抬眼看向歐陽少恭道:“我軟硬不吃。”
既然夕瑤的身份曝光,那麼再裝無辜也隻能讓人看輕而已,既然如此,倒不如在不超過自己底線的部分,暴露一些事實,也好免除可能出現的更多問題。
“芙瑤這是示意我可以直接問嗎?”
“因為少恭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最不喜歡的試探,尤其是在今天之後。所以,我也不得不更直接一些。”語言藝術往往伴隨著語言陷阱,尤其是聽多了以後,就會產生反感。
“每一句?”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多?
已經把試探變成習慣而不自知了嗎?芙瑤麵上不動聲色:“那些都不重要,關鍵是‘歐陽先生’太年輕了。”百裏屠蘇不會看到誰都喊先生的。
“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有所懷疑,為何不去提點別人一番?”例比如百裏屠蘇?
“我不過是覺得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事都是和旁人無關的而已。”所以不會幹涉你的事,也不希望你來幹涉我的事。
“哦?百裏少俠對你而言也是無關緊要的人?”言語之中有些諷刺。
“他?自然是不一樣的。”紫胤的弟子,自然是不一樣的。所以……“你想做什麼都和我沒什麼關係,但如果目標是他……”
聰明人說話自然不需要太多。歐陽少恭笑笑:“如此,多謝。”
芙瑤皺了皺眉,總覺得自己想得太多。百裏屠蘇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就隻有焚寂,但一把失了劍靈的斷劍沒有任何價值,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隻要是不會給自己添麻煩的事情,那麼即使歐陽少恭想要滅世也和自己沒關係。這個世界最不需要的東西就是救世主,,若是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天界也早晚會派人下來處理,好比很久以前引起人界民怨的黑龍,好比妄想舉派飛升的瓊華。所以說,在這個世界生存,要關心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天下大事,反而是一些周遭的小事,更需要人操心。這究竟是輕鬆還是沉重呢?
“可可可可——可惡!你這死木頭臉!本少爺一晚沒睡,好不容易想了些話安慰你,你敢不領情!!”正想著,便聽到蘭生的話音響起。
芙瑤微一搖頭,看來就算有了所謂的練習,方小公子仍然是失敗了?
看了看已經前去阻止蘭生的歐陽少恭,芙瑤想了想便也提步跟了過去。
“有沒有人看到紅玉和晴雪姑娘?”瞥見空無一人的營地,芙瑤有些疑惑,總不可能是半夜就跑開了吧?風晴雪自己不怎麼了解,紅玉的話,她還有紫胤交代的任務吧?
“先前便不曾見過她二人。莫非是先行離去了?”經芙瑤一提,歐陽少恭也發現少了兩個人。
“太好了!”小蘭麵上浮上些許喜色,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立刻補充道:“……我是說,管他們那麼多幹嘛,本來也沒說好要同路。我們快點動身去江邊吧,不要再耽擱了!”
這解釋還真是假得可以。芙瑤有些無力,總不會他還惦記著那什麼紅衣女鬼的事吧?
“襄鈴也想早點到城裏呢,想吃熱乎乎的肉包子~”
“……”我明白了,這丫頭一定是怕會搶她屠蘇哥哥的風晴雪追上來。
“如此,我們即刻啟程便是。”歐陽少恭看了看意誌堅定的襄鈴和蘭生,開口提議道。“百裏少俠意下如何?”
“可。”百裏屠蘇微一點頭,沒有多話。
芙瑤想著左右紅玉也會跟上來,便也不再多說,就隨他們去吧。
……
果不其然,剛走到江邊,風晴雪和紅玉二人便追了上來。
聽著風晴雪說她一大早去和紅玉抓蟲子,芙瑤忍不住遞給了紅玉同情的一瞥。在吃過那可怕的烤果子以後居然還敢和她一起去捉稀奇古怪的蟲子,這實在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好不容易擺平了不住抱怨反對的蘭生和襄鈴,在船老大越發不耐煩的神情下上了船,芙瑤忍不住捏了把汗,這樣不和諧的團隊一起行動真的沒有問題嗎?
“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是因為昨晚的事?”看了看站在甲板上的百裏屠蘇,芙瑤歎了口氣。本以為這孩子應是不會介意的才是,誰知道……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嗎?
“無妨。”百裏屠蘇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歐陽先生他們呢?”
“在和紅玉說玉橫的事。”芙瑤答道。“師弟覺得,下山以後認識的同伴怎麼樣?”
“歐陽先生他們都是極好的人。”
他們?是指所有人嗎?“本來以為,你在天墉沒什麼朋友,下山以後應該會有點收獲,如今看來果然是有點幫助的呢。”
“勞師姐費心了。我本身就不為人喜,也已經習慣了。”
“本就不為人喜嗎?”芙瑤笑笑:“那你今早或許有所改觀了?”不管蘭生最後怎麼又炸毛了,但那份心意應該已經送到了吧?
百裏屠蘇沒有說話。
果然是因為害羞了嗎?芙瑤覺得有點意思。方小公子這麼死要麵子的人,和百裏屠蘇這樣什麼心情都壓在心底的人交流,也難免會有溝通障礙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了。
想到這裏,也不多做打擾,芙瑤轉身道:“那麼就不打擾你看風景了。從未離開過天墉的你,應該也是第一次坐船吧?”說著,不等百裏屠蘇回答,便徑自離開了。
……
“想不到一個玉橫牽連出如此多的事端。”聽完了歐陽少恭的解釋,紅玉感慨道。見芙瑤走進,紅玉繼續說道:“我同晴雪妹妹,已經決定幫忙,少恭也已是同意了。”
芙瑤點頭笑道:“有紅玉幫忙,想來這一路也能輕鬆不少。”
聽到芙瑤這話,歐陽少恭問道:“哦?芙瑤與紅玉早先便已認識?”
“或許是二見如故?”看了看紅玉,芙瑤覺得這個詞還是很合適的。
“既然如此,在下便放心了。想來之後的路途,也定然能相互照應。”
“什麼二見如故?互相照應?”蘭生插話道:“你們可別被女妖怪給騙了,她可是……”
“真是……”芙瑤搖了搖頭:“蘭生大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在的時候晉江是不是發生奇怪的事了……
昨天告訴我不是作者,今天404,502輪番跳,要是再刷不出來……
啊對了,還有一個,留言為什麼回複不能……到底發生什麼了……
☆、所謂江都
在江都港口下了船,聽得紅玉問及歐陽少恭是否在江都有了玉橫碎片的下落,芙瑤才忽然想到,似乎還不知道來這裏的目的呢。
隻聽歐陽少恭答道:“城內有位在下認識的異人,擅長占卜預測之術,之前去琴川附近找尋便是由她指點。”
占卜?
這可是一個讓上天又愛又恨的能力呢。既然是身居江都的話,那麼隻有可能是那個人了?
在歐陽少恭說出“江都城西北花滿樓”以後,芙瑤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如果是那個俠義榜上有名的人物的話,此行確實是無需擔心了。
行至花滿樓,看著歐陽少恭和和人家小姑娘解說了半天卻仍然逃不過被調戲的下場,芙瑤頓時心情大好。所謂“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果然還是有點道理的。
在蘭生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芙瑤終於良心發現地開口解釋道:“花滿樓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呢。就好像江湖中人很少有不知道‘拈花公子’侯無心和‘千紅閣當家’瑾娘的。花滿樓和他們二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呢。”
“侯無心?瑾娘?”一看就是不諳世事的大少爺,從沒跑過江湖。
摸了摸辮子,小姑娘開口道:“襄鈴覺得這兩個名字好耳熟。”
芙瑤笑笑:“當然耳熟了。襄鈴之前在琴川的時候,不還和百裏師弟看了那張俠義榜很久嗎?”
“啊。是那個拈花公子,還有一個什麼吹雪劍客的。”小姑娘顯然是想起來了。
芙瑤聽到這兩個連在一起的稱號麵上扭曲了一下。想當初自己剛聽到花滿樓的時候一度以為自己穿了陸小鳳係列,知道花滿樓是青樓的時候才打消了這個懷疑。誰知道深入了解以後居然聽說了翻版的花滿樓和西門吹雪,幸好這世界沒有一個叫陸小鳳或者陸小雞的,不然芙瑤一定會覺得很驚悚。
“那是誰?很有名嗎?”蘭生秉持著不恥下問的精神再度開口。
“應該說,是在很久以前很有名。侯無心是花滿樓的前主人,而瑾娘則是花滿樓現在的主人。”芙瑤簡略地說道:“瑾娘曾幫侯無心做過一個預言,多多少少避免了一些悲劇,於是侯無心就將花滿樓贈與瑾娘作為答謝。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少恭所言,江都城中善於占卜的人,便是瑾娘了吧?”
歐陽少恭點頭道:“芙瑤所言無差。此行正是來尋瑾娘。”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蘭生顯然是把之前對風月場所的不滿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芙瑤笑笑:“你們若是有興趣,改天再說就是了,剛才那姑娘已經出來了呢。”
話音剛落,便聽到那女子說道:“歐陽公子,老板請你們進去~”
看著歐陽少恭對著拋過去的媚眼仍然一本正經的樣子,芙瑤挑了挑眉,這究竟是正人君子,還是城府極深呢?
再看看一臉無動於衷走進花滿樓的百裏屠蘇,芙瑤笑笑,這個不用想了,絕對是不解風情。
走進花滿樓見了瑾娘。芙瑤倒是有些驚訝,完全看不出這就是江湖上聲名不小的女俠,當然也不像普通風月場的老鴇就是了。
聽歐陽少恭和瑾娘寒暄完了,正欲向瑾娘介紹眾人,便見瑾娘指著百裏屠蘇肩上的阿翔驚呼道:“阿寶!!”
“……”一時之間眾人都有些莫名。
幸好歐陽少恭反應快,對瑾娘解釋說這是百裏屠蘇養的海東青。
“海東青?鷹?不是母雞?”瑾娘麵上是止不住的訝色:“怎麼會呢?!明明和我以前養的那隻蘆花雞阿寶長得一模一樣,簡直是阿寶再世。”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瑾娘似是想明白了,微笑道:“我知道了,它一定是阿寶轉世來的!連看不起人的那股勁兒都一個樣子!”
芙瑤覺得自己早先對瑾娘的猜測都碎成一片片的了,千萬別說這世界上的高人都是這幅樣子的,養雞也就算了,給雞起個名字當寵物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啊!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能把鷹養成雞的百裏少俠一定也是高人無疑。
“哈哈哈哈,果然都把它當肥雞!”蘭生看向百裏屠蘇,笑得有些幸災樂禍:“我就說,哪有鷹胖成這個樣子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小蘭大俠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沒見百裏少俠臉都黑了麼?
瑾娘卻沒有理會別人,徑自對著百裏屠蘇略施一禮,道:“這位公子,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望公子能將阿寶割愛予我。”
芙瑤覺得一定是自己跟不上時代了,難道說這個世界很流行養雞當寵物?在百裏屠蘇眼裏阿翔好歹還是一隻海東青,可是在瑾娘眼裏,那個什麼阿寶一定是隻雞吧?重金買一隻肥雞?爭奪一隻肥雞的歸屬權?
為了不出現什麼更令人驚悚的事件,芙瑤覺得還是有必要打斷一下:“百裏師弟對阿翔一貫上心,瑾娘還是莫要打這個主意了。”
瑾娘微一遲疑,最終卻是說道:“……好吧,也不急於一時,說不定過些日子這位公子改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紅玉笑道:“隻怕百裏公子可不是如此善變之人。”
瑾娘看向紅玉,麵上一驚:“……容姿端華,眉目如畫……”
沒等眾人被她一驚一乍地回過神,便見她慌慌張張地交代了眾人稍等,便慌慌張張地退入了內堂。
經曆了之前的“阿翔爭奪戰”,芙瑤已經不對瑾娘抱有任何神秘感了,隨意思量著這個所謂的“高人”又去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了。
在幾人等得快不耐煩地時候,瑾娘終於走了出來。
已經多多少少有了心理準備的芙瑤心下一歎,這次居然是抽風地去換衣服了嗎?紅玉對人的打擊真有那麼大?還是說……自己不是女人?
一定是因為年紀問題,老女人都要靠衣服來打扮,而自己還年輕。不住安慰自己的芙瑤已經忘了如果真要算年齡,她比瑾娘絕對是年長幾千倍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