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憂天下”變成“天下憂”(3)(2 / 3)

髡刑就是給人剃頭的意思,有時候剃全光,有時候剃半拉,不同時期不同情況對應不同標準。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這是莫大的侮辱!

有一天,王淩正光著個頭,在那掃大街,一輛車子轔轔而來,從他身旁經過。這輛車子裏的人改變了他的命運,車中人正是曹操。

曹操看到掃地的王淩,雖然潦倒,但氣度舉止不像一般人,就問左右,這小子是誰啊?左右陪同人員就告訴曹操,這人姓甚名誰,犯了什麼事,怎麼落到今天的境地的。

曹操聽了,立刻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說:“這孩子是王允的侄子,忠良之後啊,他這次獲罪,恐怕也是因其正直無私,得罪了人的緣故。”

曹公都發話了,當地的長官還有什麼好說的,王小哥,別掃大街了,趕緊回來當官吧,當驍騎主簿。

曹操沒有看錯人,王淩不久就升官,做中山太守,把一個中山國(郡)治理得井井有條。自然地,王淩很快又被征召進丞相府,算是進中央工作了。

可以說,沒有和曹操的那一次邂逅,就沒有王淩後來的一切。功名利祿還在其次,這份知遇之恩,沒齒難忘。

他對曹操的感情,應該是又感激,又尊敬。他為曹操工作這麼多年,曹操的那些政策方針,他既參與執行,恐怕也曾幫著出謀劃策。於公於私,王淩跟曹操、曹魏政權都是一致的。

說他“叛”,他叛的是司馬懿,不是曹魏。

眼下的政局著實令王淩憂慮,經過認真思考總結,他認為,天子曹芳年少無知,是導致權力從曹氏轉移到司馬氏手中的根本原因,就算沒有司馬氏,說不定還有司牛氏、司羊氏出來。為了挽救太祖基業,王淩覺得換個年紀大、才能高的天子,是個最好的選擇。

王淩相中了楚王曹彪。

曹彪是曹操的親兒子,而天子曹芳是個來曆不明的野孩子。這倆人跟曹操的親緣關係孰遠孰近不用說了,一目了然。而且,曹彪當時已經五十多歲了,肯定不能像小孩似的任你擺布,再說王淩還能活幾年?所以王淩應該沒存太多挾主自專的壞心,隻是想延續先主的事業。

當然,也不能說他一點私心沒有,地球人都知道,擁立天子這種事是一項高收益的投機活動。如果成功,帶來立竿見影的功名富貴不說,王淩還能為自己的一生劃一個輝煌的感歎號。

王淩認為自己的動機是正義的,也相信自己的號召力和戰鬥經驗,起事的資本也是客觀存在的。他本人現已做到都督揚州諸軍事、太尉、假節鉞,手握淮南精兵,他外甥令狐愚當時是兗州刺史,率軍隊駐紮平阿,甥舅二人在淮南一帶很有勢力。

啥也別說了,那就幹吧!

第一步,要探探楚王曹彪的口風。令狐愚派部將張式去問曹彪,來來回回還不止一次。曹彪聽了提議,頓時兩眼放光芒。

他這個反應,我表示萬分理解。

如果讀過三曹的集子,估計你對曹彪的名字會有印象。當然,曹彪在詩歌史上留名,不是因為他自己寫了好詩,而是因為他那個才高八鬥的兄弟曹植,把他寫進了詩裏——《贈白馬王彪》。

曹魏對宗室諸王相當苛刻,軟禁、削地、改封什麼的,是家常便飯。這些咱都忍了,可兄弟之間,還不許見麵,不許正常交往,連因緣際會,偶一為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