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手機還你了,多虧了你,才讓你的好朋友被老師教訓。”
仿佛一錘砸到頭上,一整天沒有的王語突然大叫起來:“不是我,不是我發的!”
“喲,裝什麼好人呢,要不是你偷拍了照片,我們能有證據?說到底都是你背叛朋友。”
冰水澆灌全身,王語說不出反駁的話,握住嘴巴,喉嚨裏發出嘶吼。
是她。
是她害的邊湘。
手機猛地扔出去,穿過護欄,掉到樓下,摔的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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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天的事情,邊湘放學後一直和陳畏保持距離。
回到家,謝女士已經聽說了早上的事情,她坐到邊湘身邊,猶豫道:“怪我,當初隻想著離開,沒有考慮新學校的師資力量。”
邊湘搖搖頭:“我想轉學的。”
當時的自己精神壓力大,休學數月,每天待在房間裏,不敢開燈,不敢站在高處。
有一次在廚房削破手指,看見血後更是直接暈倒了。
自那以後,她就有了暈血症。
再到後來,徐佳藍的父母開始堵在小區門口,拉橫幅,喊著侮辱人的話語,繞是謝女士都差點受不了。
轉學,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說到底,謝女士對徐佳藍自殺的內幕,並非了解的全頭全尾。
但她知道,如果再有第二次,哪怕堅強如石的靈魂,也會破碎。
比如這次,她從林老師那裏得知,偷拍照片的人是三班一個女生……
“我有個朋友在騰飛中學的當老師,聽她說,騰飛中學馬上開放旁聽名額,媽媽讓她幫我注意點。”
“因為常叔叔?”
“也有這個原因,不過主要還是為了你,上次月考的成績有些下降,按照這樣,恐怕沒有辦法考上好大學。”
邊湘抿了抿唇,她知道謝女士說的都是實話,但出於內心的不舍,她沒有一口答應,而是說:“再看看吧。”
“年後名額就下來,你什麼時候能給媽媽一個答複。”
“那就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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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結束,聽著老師最後一次的喋喋不休,學生的心早已插上翅膀,飛到校外。
邊湘難得閑下來。
輔導班在這個小鎮,聽起來好像天方夜譚,所以並不繁盛,謝女士考察了幾個,都不滿意。
可兩個月的時間,總不能在家待著,她便打算帶邊湘回a市住段時間。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故,邊湘的舅舅打電話,說謝姥姥不小心摔斷了腿。
姥姥住在臨市,邊湘在很小的時候曾經去過幾次。
印象中,那是一個很和藹的老人,會抱著她唱搖籃曲,還會給她甜甜的麥芽糖。邊湘也有些擔心:“要不然我也一起去吧。”
“你別去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如果……我可能照看不過來。”
看著謝女士疲憊的麵容,邊湘眼睛發熱,她抱了抱謝女士:“一定沒事的。”
“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總是吃外麵的食物,不幹淨。”
“嗯。”
“有事情記得打電話,或者給常叔叔打。”
“好。”
謝女士難得“嘮叨”,邊湘明白,她擔憂姥姥,也放不下自己,不論說什麼,都認真答應。
謝女士趕得下午四點的火車,邊湘送完人從車站回來,到家已經六點。
晚飯時間。
答應過不亂吃垃圾食品,但又懶得做飯,邊湘打開冰箱,準備隨便煮點兒麵。
不料剛煮熟端到餐桌上,陳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
對麵背景音嘈雜,邊湘皺了皺眉:“我聽不見。”
風的呼嘯從耳機裏傳出,似乎是往別的地方走了走,等到之前的聲音遠離,陳畏才開口:“邊湘。”
他的聲音透著疲憊:“王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