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舉報的事情……的確是真的。
陳畏沒說話，定定看著她，似乎要看到她內心深處的膽怯。
過了會兒，他收斂表情，退後幾步：“如果下次被發現，你就直接推到我身上。”
他說的認真，能夠聽出裏麵的真心。
邊湘指尖顫抖。
忽然就有些想落淚。
爬山虎落了綠，四處滿目的枯黃，如同冬季的冷漠。
而人的冷漠，和它相比又有幾分勝算？
邊湘強裝著努力，半垂下的劉海，遮住了眼眸中的濕潤，她咬著牙：“怎麼推你身上？”
陳畏無所謂：“反正我不學好，真要是被發現，你就說是我纏著你。”
“……你當我是什麼人？”
陳畏抬頭看天，聲音輕飄飄的：“能當什麼人，老子想保護的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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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波雷聲大，雨點小。
老師不會透露舉報的人，回到三班，陳畏被曹峰幾人圍住，沒過一會兒，全班人都從他的暴言躁語中，得知是有人故意造謠。
“我操，誰這麼賤，故意斷畏哥桃花吧！”
“可不，畏哥這被這人害慘了，平白無故被老林訓一頓。”
還有人腦洞大開：“會不會是上次造謠畏哥偷東西的人幹的？”
“對啊！上次那家夥還不知道是誰呢！”
陳畏雙腿搭在桌麵，聞言嗤笑：“不是，這次是個女的。”
他語氣篤定。
老林那邊的照片他看過，拍照的位置，是在麻辣燙的店鋪裏麵。
如果沒有記錯，當時那個角落，坐著幾個女生。
但具體是誰，他沒有注意。
自習課的低語交談淹沒讀書聲，前排，鍾蕾悄悄和兩個夥伴咬耳朵：“說不定，是想斷邊湘的桃花呢。”
邊湘笑了笑：“幸虧老師沒有誤會，隻不過以後可是不敢和男生靠太近，萬一拍到借位圖，那就說不清楚了。”
鍾蕾拍拍胸口：“沒錯，這偷拍的人可真是不要臉，讓我知道了，非得罵他一頓！”
兩人討論著這次的事情，後座的王語自始至終不吭聲，鍾蕾忍不住問：“王語，你怎麼了？”
她聲音不算大，王語卻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煞白：“我，我太生氣了。”
見她這樣，鍾蕾反而不好意思：“哎呀，其實你也不用太生氣，邊湘已經獲得清白啦。”
“嗯，不用為我擔心。”
“好，都聽你們的。”王語擠出一個笑容。
心裏一直默念鍾蕾的話。
沒事了。
邊湘沒事了。
……
放學後，王語背著書包，低頭走出教室。
今天是她值日，同值日的男生早就走了，隻留她一個人打掃。
她習慣自己獨自行動，掃完地後將教室門鎖上，鑰匙藏到窗台。
“腿瘸了？這麼慢！”
拐角處，茅曉和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嘲諷，手裏顛球似的扔著一個手機，一個不小心，手機落到地上，哢嚓一聲，屏幕碎裂。
哄笑聲更大了，茅曉哎呀一聲，不怎麼真誠道：“真是對不起，把你手機摔壞了，要不要賠錢啊？”
“不用賠…”
王語縮了縮肩膀，她眼眶被淚充滿，看不清東西，彎腰去撿手機時，手背被狠狠踩住：“啊——”
“不好意思，沒看見。”
話雖如此，鞋底用力碾壓，王語疼得淚落下來：“對不起，對不起，你們放過我吧。”
她心裏被彷徨包圍，水淹沒鼻孔，喘不上氣。
無助，無力，不止一次想拚命。
可她又害怕極了，甚至譴責自己，為什麼不去吸那口煙呢？
不就是煙嗎，吸一口又如何，王語你怎麼這麼矯情。
現在一切都晚了，她明明向她們道歉，自尊卻仍然扔在地上讓人踐踏，為什麼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