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露眼中頓時有淚花浮現。
她強忍著心疼與怒意將袖子輕輕放下,勉強道:“既受此重傷,爹就留在太巳仙府好好養傷,近段時間莫再出蓬瀾洲了。”
說完,隻覺喉間哽咽再也隱忍不住,起身匆匆走出了殿外。
是紅蓮業火!
她不會認錯的。
手臂上的傷都這麼重,背上肯定更甚。
天宮會此火係仙法的獨天後和旭鳳二人……她是想要爹的性命!
鄺露現在紅櫻樹下,手指緊握成拳,麵無表情的臉上籠著一層寒霜,眼淚卻如決堤的湖水般洶湧而下。
一雙手伸了過來,將她握成拳的手指輕輕打開,包在了掌心,“露兒,不要獨自麵對這一切,有我在,我會和你一起承擔的。”
鄺露哽咽道:“是我的錯,將爹無辜卷入這場爭鬥之中。”
蓬萊洲早已退出朝堂數千年,若非因為她,天後怎會對爹下手?這一切都是衝著她來的。
“即便沒有你,依著太巳仙府如今的地位,母神也不會放任不理。”潤玉輕輕抬起她的臉,溫柔拂去她的淚珠,“別哭了,露兒,你若再哭下去,隻怕明日境仙湖要漲潮決堤了。”
鄺露被他說得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想到太巳真人所受的傷,笑容又立時收斂,“無論如何,爹此次受的傷,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知道,”潤玉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卻堅定道:“潤玉悅你之悅,憂你之憂,你心中所想我一一皆知,你所願我也會為你一一達成。”
鄺露撇開臉,低聲道:“我自己便可以。”
“我當然知道,”潤玉低頭看向她,目光如水含盡情深,“我的露兒如此聰慧過人,便是沒有潤玉,心中所願也能成就。所以,是潤玉在求你,露兒,讓我在你身邊,為你做些事情,可好?”
鄺露扭頭看著潤玉,在對上他如墨的雙眸時,一瞬間便溺了進去。
那眸子黑如幽潭,卻又透著最純最真的情感,宛如午夜的月光溫柔靜懿。
潤玉緩緩低下頭,輕輕吻在了鄺露的羽睫上,那微微的顫動仿佛直達他的心底,令他心也在頃刻間顫了起來——因這長長久久以來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我會等你,”潤玉聲音輕如羽毛,飄飄搖搖落在了鄺露的耳中,又進入她的心中,“便是天地變色、山河崩塌,也會一直一直等你,直到你再愛為止。”
鄺露回過神時潤玉的唇已經移開,內心卻因這根本算不上吻的舉動而恍然一窒,有不受控製的喜悅感從心中散開,心跳也急速起來。
然而一想到旭鳳,那喜悅之情宛如被一盆涼水從頭澆下。鄺露往後退開一步,遲疑道:“你我不該如此……”
“你也是喜悅的,不是嗎?”潤玉上前一步握緊了她的手,“露兒,你看著我。”
鄺露抬眼看他,潤玉視線牢牢鎖住她,又問:“你對潤玉已然動情,對嗎?”
鄺露靜默了片刻後,剛要說話,隻見一仙侍匆匆過來,對潤玉和鄺露行禮道:“夜神殿下,公主,天帝有旨傳來,召夜神殿下速往九霄雲殿。”
潤玉回頭看去,頷首道:“知道了。”
鄺露笑笑,“既然天帝有旨,夜神殿下還不速速前往?”
“頑皮。”潤玉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允你暫時逃過一劫。”頓了頓,又道:“你便與我一同前去吧!”
鄺露想了想,點頭。
兩人去向太巳真人告辭,鄺露又說了許多叮囑的話語,讓太巳真人近期莫要再出蓬瀾洲,得到太巳真人的保證後,這才放下心來和潤玉一同離開了。
剛進了南天門,一道身影在不遠處攔住了潤玉的去路。
潤玉看去,見來人是鳥族族長穗禾,不由得客氣道:“不知穗禾公主在此等候,有何要事?”
穗禾看了他身邊的鄺露一眼,對潤玉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潤玉一把拉住欲要走開的鄺露,道:“露兒不是外人,公主有話但請直言,不必避諱露兒。”
鄺露詫異地看了看潤玉,卻沒有再動作。
穗禾眼底飛快滑過一道冷笑,嘴角卻挽起討好的笑意道:“穗禾知道殿下此刻是要去九霄雲殿麵見天帝陛下,如今姨母被歹人誣陷禁在紫方雲宮,鳥族岌岌可危難以自保,穗禾思來想去,現天宮之中最得陛下喜愛的便是夜神殿下您了,所以特在此等候,希望殿下能在陛下麵前為姨母美言幾句,讓陛下赦了姨母的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