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覓下凡前曾為天宮各處種下不少的花花草草,可一夜之間,好些地方的花草都被盡數焚燒。天帝知曉此事後勃然大怒,派近侍武平君前往查看,究竟是何人所為。

武平君帶了一眾天兵幾經勘查之後,發現焚燒花草之人行蹤極為謹慎,並未留下半點人為的蛛絲馬跡,唯有那被燒毀後的花草灰燼上還殘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靈火珠氣息。

武平君將這僅剩的一點憑證小心收好帶回了九霄雲殿,呈給天帝看。

天帝乍一看到灰燼上殘餘的靈火珠之氣時,心中便有火要發出來,但轉念一想,天後乃天宮之主,怎會自掘家門焚燒天界好不容易得來的花草?便令武平君將靈水鏡調出來,一看不禁雷霆大發,直接下旨道:“來人,將鳥族鳥族穗禾和紅鶥長老一並押來!”

等天後、潤玉、水神、月下仙人、鄺露等人聞風而來時,穗禾和紅鶥長老已被天兵壓著跪在九霄雲殿下,紅鶥長老更是嘶聲力竭喊道:“陛下,小仙冤枉,小仙冤枉啊!小仙怎敢焚燒天宮花草,就是借小仙十個膽子,小仙也不敢啊!”

“證據確鑿,豈容你在此喊冤?”天帝手一揮,靈水鏡在半空中隱隱顯現。午夜寂靜無人時分,紅鶥長老懷中捂著一包什麼從小路的另一側走來,邊走邊打量四下,見並無一人在此,遂將手中抱著之物打開。

有光從中透了出來,紅鶥長老小心抱著那光在花草上灑下,烈烈火光點點灑下,落在花草上時,嬌嫩的花草頓時被焚燒幹淨,隻留下一縷青煙。

等這一片的花草皆都被燒得一根不剩,紅鶥長老才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冷笑,轉身迅速離去了。

“紅鶥,你幹的好事!”天帝震怒,又對跪在一旁的穗禾道:“穗禾,你身為鳥族族長,禦下不嚴,出此逆天犯上之人,竟毫無察覺,依本座看,你這鳥族族長一位也盡可推賢讓能了吧!”

“陛下!”天後忙喊道,見天帝臉上遮掩不住的怒容,忙賠笑道:“陛下,靈水鏡雖能記錄過往,卻無分辨之力。鳥族對天界素來忠心,紅鶥長老更是臣妾一手提拔,他為人如何陛下又怎會不知?若真要焚燒天宮花草,何必讓靈水鏡記下?豈不是故意留下證據給人知曉嗎?”

“哼!”天帝冷哼道:“紅鶥既是天後一手提拔,紅鶥犯此滔天大罪,天後難道還能獨善其身不成?”見天後欲要再言,天帝又道:“武平君,將證據呈上來。”

武平君依言上前展開乾坤袋,一縷輕煙從中飄出,眾人循煙望去,不禁心中皆驚:竟是靈火珠,這未免也太過荒唐。

“靈火珠?”天後大驚,“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天帝冷眼看向她,“天界唯有的一顆靈火珠就在你手中,本座還狐疑怎麼紅鶥長老就敢跟天借了膽子,原來竟是天後授意。”

“陛下!”天後慌忙跪下,“若是臣妾授意,臣妾是為何要如此行?臣妾乃天宮之後,自家門前縱火,難道就不怕引火燒了房帷嗎?”

“父帝,”潤玉上前行禮道:“此事尚有蹊蹺。正如母神所言,母神乃天宮之後,用靈火珠毀滅花草如此兒戲之事,又豈是天後行徑?何況明知天界唯母神有此一顆靈火珠,縱要毀花也有千種方法,何必獨獨用此一種,自曝短處?”

鄺露見他有條不紊說的有理有據,嘴角不由得漾開一抹幾不可見的讚許笑意。

“何況,”潤玉又道:“還故意召了紅鶥長老從鳥族過來做此事,不是更加怪異嗎?母神手握鳳符,與父帝平掌天界大權,手下能人輩出,便是真要做些什麼,難道紫方雲宮便無可用之人?還需得千裏迢迢從鳥族請了長老來做此事,如此大費周章又光明正大,可謂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神殿下所言極是,”鄺露也上前,掬身行禮道:“陛下,此事究竟是誰嫁禍給鳥族和天後娘娘,還需得明察才是。”

“嫁禍?”天帝皺眉。

“正是。”鄺露含笑點頭,“靈水鏡自然不會說謊,可當夜懷揣靈火珠前來之人是否真是紅鶥長老,無從證實。對方留下這般拙劣的痕跡故意將一切緣由引至天後娘娘身上,或許最終想要看到的便是天帝震怒、帝後不合的一幕出現。還請陛下勿要中了幕後之人的詭計才是。”

“潤玉和鄺露所言,並非全然無理,”天帝神情緩和下來,眼底卻依然漾動著濃鬱的疑慮,也不願多看跪在一旁的天後,隻問潤玉和鄺露道:“但又是何人會故意留下痕跡來誣陷天後?何況,”目光瞥向天後,“靈火珠是否還在天後手中?”

“這……靈火珠日前被盜,”天後心虛地移開目光,支支吾吾道:“臣妾已經派人追查,隻是還未有賊人的下落……”

“靈火珠被盜?”天帝眉頭緊蹙,語氣裏蘊著一絲譏諷,“怕是監守自盜吧?”

“陛下!”天後震驚抬眼看向身旁所站之人,眼底滿是不敢置信,“您怎能懷疑臣妾?這萬年來臣妾對陛下、對天宮如何,難道陛下不知嗎?”

“父帝息怒,”潤玉道:“如今明著看雖是證據確鑿,但依然疑點重重。就憑此幾點而判定此事乃母神所為,實在言過其實,畢竟母神確實沒有非要如此做不可的理由。若父帝相信兒臣,就將此事交於兒臣親自來徹查,兒臣必將此事的原委查個清楚,還母神和鳥族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