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數次派人前往蓬瀾洲窺探,最終還是忌於太巳真人乃西天靈祖弟子的身份不敢擅動。
雖動不得蓬瀾洲,但卻幾次三番在天後麵前進言,要天後想辦法說服天帝,拿回垣霖的兵權。
天後雖心中頗為讚成穗禾之意,卻覺此事並不好辦。
“旭鳳掌管的是五方兵權,與垣霖的四海兵權並無幹係,”天後道:“何況他常年駐守弱水河,陛下對他信任有加,要拿他的兵權,談何容易。”
穗禾聞言,輕輕一笑,道:“信任就像海邊的沙,水一衝便垮了。陛下信任垣霖,是因他從未做過任何出格之事,且戰功顯赫。倘若戰績不佳,又無能力統領四海兵將,這兵權為何收回不得?”
“你的意思是?”天後看向身旁之人。
穗禾湊近天後身邊,附唇在她耳邊輕語幾句。
天後聽完一驚,“這……這若是讓陛下知道,可是要……”
“姨母何必害怕,”穗禾安撫她道:“此事隻要穗禾親自去辦,保管滴水不漏,無人知曉,陛下又怎麼知道?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旭鳳,便是冒些險也是值得的。”
天後想了想,穗禾提議要在垣霖的兵將中插.入外族之人,此事雖可行,但垣霖常年護衛天界安危,若弱水河失守,將勢必危機到整個天宮。她便是再不喜鄺露,也不能拿天宮來做賭注。
“讓本宮再想一想吧!”天後抬手製止了穗禾的話語,“你先下去吧,讓本宮一個人靜一靜。”
“是。”穗禾起身行禮,轉身的瞬間嘴角笑意卻完全收了起來。
天後念及旭鳳,終有這諸般的顧慮。
可越是疼愛一個人想要給他最好的時候,這些顧慮最終隻會催逼她狠下心來,為那人鏟除前方道路上的一切障礙。
穗禾一步步往前走著,眼睛裏有隱隱若現的殺機逐漸浮現。
天後會不會真的照她的建議去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做的那些事都需要師出有名。
為了旭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會讓旭鳳和鄺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走不到一起為止。
鄺露收到撲哧君送來的書信並快速看完時,隻覺怒火中燒。
“天後真的暗中派人去了蓬瀾洲?”鄺露問道。
“恩。”撲哧君點頭,“此事千真萬確,幹娘說,那些人終日徘徊在境仙湖外窺視,若尋到了開啟結境之法,便會強行攻入了。”
鄺露將信箋拍在桌上,怒然道:“天後未免欺人太甚!”
“你和火神的親事,始終是她的心頭刺,”撲哧君據實道:“何況如今天魔大戰在即,天帝仰仗赤陵玄聖真君和火神,也不會在此時對你們的親事提出異議。如此一來,天後豈不是對你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說罷,見鄺露臉色沉冷,不由得打趣她道:“這天界青年才俊何其之多,你擇何人不好,非要選天後的兒子。就是選我撲哧君,也比火神強上許多。”
鄺露本還覺心口有怒氣難以壓製,如今聽撲哧君一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撲哧君所言極是,倒是鄺露目光短淺,怎麼那個時候就沒能先認識撲哧君呢?”
見她總算臉上漾開笑容,撲哧君這才放下心來,笑道:“便是不認識本君,擇潤玉也強過於火神。這火神啊,上有天後這座太歲壓著,旁有鳥族族長穗禾虎視眈眈,你倒是真不怕麻煩,一頭就撞上去了。”
見鄺露抿唇輕笑,撲哧君雙手一拍道:“依我看,你就擇了潤玉也挺好。你看看,這潤玉是天帝長子,真身又是冰夷白龍,與你一樣同修水係仙術,你們一個蓬瀾公主一個九曜星君,無論哪方麵看都相配的很。”
鄺露等他說完了,才繞著他走了兩圈,隻看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才笑問:“撲哧君往日從不做這紅娘之事,如今是受了何人所托,竟也給人拉起紅繩來了?”
撲哧君被她一語拆穿,也不覺尷尬,反而眸光一亮道:“我就說鄺露聰明,一眼便看穿了本君心思。倒也無人托我做這說客,隻是幹娘總放心不下潤玉,恐他在天界孤單寂寥無人照顧,盼他身邊能有個知冷暖的貼心人。我思來想去,天宮裏與潤玉關係親近還能貼他心的人,也就非鄺露你莫屬了。”
“若簌離公主心憂潤玉,鄺露自可替她照顧一二,”鄺露笑笑,“但這‘貼心人’,鄺露可就愧不敢受了。”
“怎麼,你不喜歡潤玉?”撲哧君疑惑,“可我怎麼見潤玉對你倒是癡心一片?說起來,天後派人日日夜夜徘徊在境仙湖外,還是潤玉替你暗中處理了此事。”
鄺露一驚,“他處理了此事?”
“你竟不知道?”撲哧君搖了搖頭,“原來他替你做了諸多事情,一件也未曾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