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仙冤枉,小仙真是冤枉的啊!”紅鶥也連忙磕頭道。

“陛下,鳥族對天界忠心耿耿,怎會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陷害鳥族啊!”穗禾也就著跪的姿勢俯身,“懇請陛下徹查此事,為鳥族和姨母洗刷冤屈!”

“水神,”天帝看向站在一側始終未曾說話的水神,“你說呢?”

“臣也以為,此事行徑著實過於拙劣,”水神上前笑道:“陛下莫要因為此事而罪責天後娘娘,畢竟天界事務繁忙,便是一時有顧及不到之處也在情理之中。依臣看,此事便交由後輩們去查一查也並無不可,若真是有人誣陷鳥族,此人居心何在?目的為何?還需得一一弄清楚才是。”

“就是就是,”月下仙人也打圓場道:“別放過了背後使詭計之人,就怕他們一計不成,日後還要再來。”

天帝微微點頭,對潤玉道:“潤玉,此事便交由你來徹查,你定要查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看看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又為何如此行徑?莫要放過暗中使計弄權之人。”

“是,兒臣領旨。”潤玉俯身行禮。

“此次究竟鳥族是否被冤枉,還有待商榷,紅鶥長老嫌疑最大,暫且押入水牢,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得任何人前往探視。”天帝沉聲道:“鳥族族長穗禾身負族長一職,前不能領鳥族度過天災難關,後無法掌權鳥族全勢,便是誣陷也無法自證清白,從今日起這族長一職便為暫代,將來有能人時就讓賢而下吧!”

穗禾心一冷,低頭領旨時眼底浮現出極度不甘的怨憤與殺機。

“至於天後,”天帝居高臨下看向跪在眼底的天後,冷冷道:“雖掌管鳳符卻無有作為,不能為天界排憂解難便也罷了,失盜靈火珠令有心人借機犯上作亂,天後難辭其咎。即日起收回天後鳳符,在紫方雲宮閉門思過百日罷。”

天後臉色一白,料想不到天帝會因為此事而收走她的鳳符,剛抬了頭要辯解,見他眼中冷光點點,已到嘴邊的話語不由得咽了回去,緩緩低下頭,咬緊牙關道:“臣妾聽旨。”

他是故意的。

天後雙眸微眯,眼底憤怒的火幾乎要迸射而出。

他知道此事與她和鳥族並無幹係,但他依然抓著此事發難,為的就是要找一個理由能借機收回她手中的權力,打壓鳥族。

百年夫妻萬年渡,她嫁給他已有數千年,想不到如今居然還是一敗塗地,輸給了他對權力看重的野心,也輸給了自己的於心不忍。

天後藏在袖中的手指緊握成拳。

她不會就此罷手的!既然逼她走到這一步,那她也不再心軟,便是魚死網破她也要扶旭鳳坐上天帝一位!

此事看似暫且落幕,水神、月下仙人等人皆都回了自己仙府。

鄺露走在去往禦落池的方向,等到了小橋上後才停下腳步,轉身等候那人過來。

片刻後,著一身淨白長袍的潤玉走了過來,朝她笑道:“勞露兒久等。”

“剛到而已。”鄺露也笑了笑,伸手一揮,給此地設下了結境。

“當時你攔著不讓我親自用這靈火珠,原來是你早有安排。”鄺露笑問:“紅鶥長老隻怕早就是你夜神殿下的人了,對嗎?”

“既然露兒盡都知曉,想來也無需潤玉再多解釋什麼了。”潤玉笑笑,以鄺露的聰明,必然對這其中的曲折猜出了七七八八。

鄺露想了想方才在九霄雲殿上發生的一幕,慢慢道:“你故意讓紅鶥長老拿著靈火珠在靈水鏡中留下痕跡,這般拙劣之舉任誰都會想到是嫁禍。可天帝不會管是不是嫁禍,他要的隻是一個可以收回天後鳳符的機會,所以你安排的這一切隻是給天帝一個機會,至於是不是‘嫁禍’,其實沒人會在意。”

“自然不會沒人在意。”見她將此事道出九成,潤玉眼中有欣喜之光漾開,“母神和鳥族會在意。父帝早就想要收回鳳符,隻是苦於找不到機會,此次不管是何人所為,父帝都會把握機會收回鳳符。而母神和鳥族受此大冤,又無端被收回鳳符,她與父帝離心,就在此一役。”

“嫁禍”手段的確拙劣,但任誰能都看出來的“嫁禍”卻被天帝強行安在了天後和鳥族身上,並借此來打壓天後和鳥族……

鄺露看向麵前之人,他麵容雋美溫潤,起笑時宛如三月裏的陽光,暖人心脾。然而在他這溫和如玉的皮囊下卻有著一顆坐籌帷幄、妙算神謀的心。

他能看穿帝後心思,並借著他們未曾袒露過的心思來引他們自鬥離心,且每一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鄺露心下驚歎。

此人心思縝密且淵圖遠算,有驚天的謀略和心機,若他不當天帝,隻怕就連天道也壓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