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後一口應下,扭頭對天帝道:“陛下,臣妾請旨,徹查結境被破一案。”
“好了!”天帝皺眉,“此事已過,天網既被修複,如何再查?便罷了,日後加強守衛,莫再讓妖物犯入天宮。”
“可是……”
天後還想再說什麼,天帝已然不願再聽,朝領著舞隊款款飛下的穗禾頷首道:“鳥族公主穗禾特來獻舞,請眾卿盡情賞舞。”
樂聲響起,盛裝的穗禾在殿中翩翩起舞。
天後隻得強忍了怒氣不再多言。
水神坐下,潤玉倒了杯酒,朝他舉杯至敬,含笑示意。
水神點頭,微微一笑後,轉頭欣賞起了舞蹈。
潤玉將杯置於唇邊喝了一口,酒杯擋住的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信任就像破堤的流水,看似細微,卻源遠流長、不著痕跡。終有一天,會衝破大堤傾瀉而出。
穗禾一曲舞畢,天後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笑意滿滿地對上前行禮的她道:“穗禾,來,坐到旭鳳的身邊。”
穗禾微微一笑,彎腰領了天後的旨意。
旭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悶不吭聲地將臉撇開。
穗禾在旭鳳身旁坐了下來,笑意裏含著一絲討好,對他道:“殿下,穗禾給你倒酒。”
旭鳳陡地一下起身,走到殿中對天帝、天後行禮道:“父帝,母神,趁著今日宴席上眾仙家都在,旭鳳想請所有仙人做個見證,旭鳳求父帝母神恩準,迎娶鄺露為妻。”說著,看向鄺露道:“旭鳳發誓,此生隻願一人,相伴左右,不離不棄。”
無一人料到旭鳳會在大殿上提出要娶鄺露,就是鄺露自己也愣住了。
潤玉放在桌麵下的手緊握成拳,眼底深處有怒意一閃而過。
“胡鬧!”天後搶先道:“婚姻大事,向來由父母做主,怎可由得你這般兒戲?”
天帝也道:“旭鳳,你年歲尚輕,等你兄長潤玉成親之後再談此事,也還來得及。”
“不,”旭鳳堅定道:“父帝,母神,日前鄺露被窮奇所傷,傷在……不便之處,旭鳳為她療傷,多有逾越……男子漢大丈夫,怎能不負此責任?”
“你!”天帝也大怒,一拍桌子道:“你怎能如此肆意妄行!”
旭鳳之心他豈能不知?
旭鳳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一子向來守禮,雖天宮愛慕他的仙子眾多,他卻從不越軌一步。
此番他在大殿上袒露此事,不過是想借機在眾目睽睽之下逼他和天後應允這樁婚事。
如今旭鳳染了鄺露清白,若他不答應,天家信譽何在?
若答應,蓬瀾洲便會自動成為旭鳳後盾。
旭鳳是天後素來所看重之子,他勢力擴大,也就意味著天後勢力更加牢不可破。
腦中迅速閃過數道念頭,天帝快速冷靜下來,將目光移向下座的鄺露,和藹問道:“鄺露,你呢?旭鳳執意要娶,卻不知你心意如何?”
旭鳳回頭看著鄺露。
鄺露起身,迎上旭鳳的目光走至殿中。她知道大家都在看她,更加能明顯感到潤玉的視線由始至終都凝在她身上,可此時她已不能再多做什麼。
“天後娘娘所言極是,婚約大事向來由父母做主,”鄺露站在旭鳳身邊,朝殿上行禮道:“雖然我們做神仙的不講這些凡間俗禮,但鄺露尚有父兄在,怎麼也得問一問他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隻要太巳真人和真君答應,你也就會答應?”旭鳳話語裏含著期盼和驚喜,竟不顧是在大殿之中,忙握了她肩頭問道。
潤玉的心也在頃刻間被提了起來。他緊緊盯視著鄺露,手指攥緊膝上的衣料,力大到似乎要將衣料嵌入掌中。
鄺露看著旭鳳,他臉上眼中的欣喜如此真實而劇烈,他看向她時眼中隻有她一人,明亮的黑眸裏甚至能清楚看到她的影像。
鄺露展顏一笑,啟唇道:“隻要父兄應允,鄺露亦無二言。”
語落,整個大殿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旭鳳驚喜若狂地將她一把抱住,忍不住道:“鄺露,我會讓你父兄答應的!就是要跪破太巳仙宮門前的石頭,旭鳳也定要求得真人應允。”
天帝、天後已然驚住,想不到鄺露竟會答應。
潤玉攥緊衣料的手在瞬間一震,緩緩鬆開,心卻疾速下沉落進了一個暗不見光的無盡深淵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支持潤玉的人挺/住,還有兩章大殿就要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