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啊!”鄺露微微一笑,“靈火珠屬火,殿下既能被它所傷,說明它與殿下相克。自古水火不相容,所以鄺露大膽猜測,殿下屬水。”
“仙子果然見經識經,冰雪聰明。”潤玉笑道:“太巳仙府的東西,自然是非比尋常的。潤玉便謝過仙子了。”
鄺露笑笑,“殿下客氣。若沒別的事,鄺露便先告退了。”
潤玉點頭,等鄺露走遠後,才又低了頭打量著手中碧綠的小瓶,嘴角笑意緩緩收斂。
三次相救……
她果然記在了心上。
也不枉費他這一番苦心了。
鄺露下凡曆劫之時,太巳真人從蓬瀾洲趕來送她。
“哥哥已經領兵去了弱水河畔嗎?”鄺露往父親身後看了一下,並未瞧見兄長。
“是啊!如今天界與魔界勢同水火,兩族交戰勢在必行。”太巳真人道:“日怕這太平的日子,也不會長久了。”
“爹,您就不要為哥哥擔心了,”鄺露勸慰他道:“哥哥常年征戰在外,行軍打仗自不是難事。”
太巳真人點頭,“如今為父最擔心的,還是露兒你啊!”
“女兒不過下凡曆個劫,不多日就回來了。”鄺露笑道:“爹爹在蓬瀾洲等著女兒,不出半月,女兒必定回到天界。”
太巳真人心知此番鄺露下凡曆劫,明旨是為要飛升上仙,暗意卻是天後與天帝相抗衡,鄺露隻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如今無論是天後還是天帝,都屬意鄺露與大殿下潤玉的親事,甚至不惜違背與水神之約,也不過是因著她背後的蓬瀾洲而已。
下凡曆劫,隻是個開始。
“我兒下凡之後,雖不能再記天界之事,”太巳真人摸了摸鄺露額頭的發絲,“但為父還是要囑咐一二,望我兒好生照顧自己,早日曆劫歸來。”
“女兒會的。”鄺露朝太巳真人屈膝行禮,拜別了父親後,轉身踏上輪回梯。
沿著長且彎曲的階梯一路上到機緣台,剛踏上去,就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跳了下去。
“鄺露仙子來了。”機緣仙子朝她微笑,“凡塵一劫已在機緣薄上,仙子請放心,一切都已安排穩妥。”
“有勞機緣仙子。”鄺露客氣,又問:“不知方才那兩人是?”
她心中已有猜測,卻不敢肯定。
“是大殿下潤玉和二殿下旭鳳,”機緣仙子道:“也是巧了,仙子與兩位殿下的上神劫竟在同一時辰,這在天界還是頭一回。”
鄺露想了想,道:“小仙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仙子能將小仙和兩位殿下在凡間分開,最好不相遇。”
機緣仙子笑道:“鄺露仙子請放心,機緣薄自有其安排。”
鄺露點了點頭,定了定心神,朝前方的嫋嫋雲霧跳了下去。
機緣仙子手一揮,一卷巨大的書冊在眼前緩緩展開。
“此次鄺露下凡,要將她和潤玉降在同一地方,”不日前天後的叮囑尚在耳邊,“你雖不能隨意篡改機緣薄,但卻要暗中指引他二人盡早相遇。”
“這是為何?”機緣仙子不明。
“不該問的,不必多問。”天後冷笑:“你隻要按照本宮的吩咐去行即可。還有,旭鳳下凡曆劫,你當賦予他最好的命格。”
“是。”機緣仙子領命。
天後唇畔笑意擴大,眼底卻是冷徹如冰。
這明麵上的兒子,在天界不好拿捏。下了凡,隻怕你不想,也是身不由己了。
永曆四十年,上灃國君王冊立二殿下旭鳳為皇太子,君主大赦天下,免除一年的苛捐雜稅,舉國歡慶三日。
“小姐,到了。”婢女挽起馬車簾子,未等她伸手攙扶,車內之人已經跨出,提著裙子跳了下來。
“小姐!”吟霜驚呼出聲:“您這樣……”
“好了吟霜,”身著藍色紗裙的女子轉過身來,拍著她的肩道:“不要總說‘不成體統’了,你這般嘮叨,小心我讓你去服侍老太太。”
吟霜忙緘默不敢再言,隻是眼底卻仍微有不滿。
小姐這跳脫的性子,卻偏偏還是“上灃第一美人”。
奇怪了,美人不該都是安安靜靜、柔柔弱弱的嗎?
“鄺露。”另一輛馬車內傳來溫柔的輕喚聲。
“娘。”鄺露走上前,見平昌侯夫人欲要下車,忙伸手扶她:“娘,您慢點。”
“你呀!”平昌侯夫人拉著她的手下了車後,愛憐地伸手朝她點了點,“前麵就是寒山寺了,你可要規矩些。佛祖麵前,不可放肆。”
“是。”鄺露彎腰,“都聽夫人的,夫人說要規矩,小女自不敢放肆。”
“貧嘴。”平昌侯夫人笑笑。
“走啦,娘。”鄺露挽著平昌侯夫人,和她一同踏進了寺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