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緣。
隻怕是孽緣。
鄺露腹誹,卻不敢直言。
“是想不到,”鄺露道:“小仙隻不過是隨意走走,也能遇見大殿下。”
“天宮雖大,”潤玉意味深長道:“若有心,想要遇上也並非不能。”
鄺露不高興了:“殿下此意,是暗指鄺露在有意為之,想要刻意與殿下偶遇?”
他竟是這樣看她的嗎?
她就算喜歡一個人,也是坦坦蕩蕩的,何必私下做這些小動作。
“仙子誤會了,”見鄺露麵露不喜,潤玉忙道:“方才之言不過是有感而發,並非意有所指。”
就算有暗意,也不過是在指他自己而已。
他承認,他目的不純,也因父帝一番承諾而心動。
他是天帝長子,雖非嫡出,可繼承帝位也本該有他一份才是。
縱然將來帝位終究還是旭鳳的,至少他努力爭取過,輸也當輸得心甘情願才是。
聽潤玉解釋,鄺露也暗覺不好意思。
或許他隻是那樣感歎,她卻聽在耳中入了心,並為此隱隱發怒。
事到如今,她本以為自己可以豁達麵對,卻不想還是被他影響,這般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真是可歎又可笑。
“夜已深,小仙就不久留了。”鄺露朝他屈膝行禮,習慣性囑咐,“殿下也請早些回宮歇息吧!”
潤玉點頭,啟唇正要說話,驚見一團黑霧從天邊飛來,疾步上前將鄺露護在身後的同時,手一揮抓住那團黑霧扔到了地上。
“來者何人?”潤玉蹙眉,“好大的膽子,竟擅闖天界。”
鄺露心驚。
要這般遮遮掩掩上天界偷襲的,某不是撲哧君?
他是潤玉名義上的弟弟,本不該手足相殘。
可她又不能直言,要如何是好?
感受鄺露身上傳來的微妙氣息,潤玉隻當她是怕了,低聲安慰:“莫怕,我定會護你周全。”
鄺露驚地抬頭看他。
這樣的軟言細語,前世她隻聽他對錦覓說過。
“多謝殿下。”鄺露勉強笑笑,眼底卻並無欣喜之光。
他溫柔的時候,對人好到足以令人誤會——這男子是否也如懷.春女子一樣,心扉旌動。
可她知道,他的溫柔在對外人時,不過是一種疏離的客套;與對心悅女子的柔情寵愛,截然不同。
潤玉幻出冰魄劍,長劍才剛出手,一團靈火迎麵而來,他側身避開之時,那靈活從他手肘擦過,將他袖擺焚燒的同時留下了一道極深的灼傷。
“靈火珠?”潤玉輕聲道。
據他所知,天界獨有的一顆靈火珠在天後那裏。
此人手中的靈火珠,究竟從何而來?
黑霧朝鄺露迎麵撲去,鄺露大驚後退。潤玉一手將她攔在身後,一手持冰魄劍正麵迎敵。
淩厲的光鋪天蓋地而來,將黑霧連連逼退。
黑霧自知不敵潤玉,在半空中轉了個彎似要離開。
鄺露見潤玉欲要乘勝追擊,忙拽住他,剛要說話,黑霧繞著鄺露衝了過去,鄺露被這強勁的衝擊力撞得往後仰倒,幾乎要摔出欄杆外。
潤玉伸手攔腰將她抱了回來,單手持劍淩空一劃,劍光追擊著逃開的黑霧而去。
“窮寇莫追。”鄺露抓住潤玉袖擺,不讓他離開。
潤玉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有幾不可見的光一閃而過。
收了劍後,潤玉鬆開手問她:“仙子可有受傷?”
鄺露搖了搖頭,道:“多謝。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
潤玉笑道:“想不到仙子記得這般清楚。事有湊巧,每次仙子有難,都能讓在下撞見。”
鄺露見他左手肘處留下燒傷,不免心中焦急:“殿下受傷了。”
潤玉這才想起自己的傷處,低頭看了看,並不以為然,“無妨,隻是一點小傷。”
“不行。”鄺露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他手腕,“傷的不輕,還需好好上藥才是。”想起父親曾給她一瓶玉靈膏,便道:“我那有療傷之藥,殿下稍等,我這就取來。”
說完轉身就跑開了。
潤玉見她背影匆匆,靜默片刻後含笑搖頭。
等了片刻,果見鄺露匆匆回來,將手中碧綠的小瓶遞給他:“殿下。”
“仙子為何這般著急?”潤玉看著她手中的瓶子,突然問道。
“什麼?”鄺露未曾回神。
“在下受傷,何以仙子這般擔憂?”潤玉笑問。
“那可是靈火珠,”鄺露嚴肅道:“殿下是水係,被靈火珠所傷,傷口是極難愈合的。”
“哦?”潤玉接過瓶子,輕輕把玩,“仙子知道靈火珠也就罷了,卻為何知道在下是水係呢?”
倘若說是光憑他方才那幾招就能識別出來,未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