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出去開會，每天早上上班，陸主席總是按時打開辦公室門，第一件事情就是等著張麗雅從對麵辦公室走過來，和往常一樣，化妝的光彩照人，穿著十分考究的麗雅搖擺著柳腰笑嗬嗬地迎上來：“陸主席啊！我一直在等你來呢!我和銀行的同學聯係過了，他說一個信貸部主任隻有幾萬塊錢的貸款權，再多了就得找行長了。今天行長正好在家，他可以幫我們引見引見，咱們去不去呀？人家還等著回話呢！”隻要看到麗雅，
陸震宇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所有的煩惱都消散了。已經蒼老的臉上放出了紅光，驚喜地說：“當然去啦！你電話告訴他，咱們馬上就到！”
陸主席帶著麗雅坐上了奧迪車很快到了銀行，行長辦公室很豪華，也很幹淨。行長五十多歲！高高的個子，一副茶色金邊眼鏡架在鼻梁上，讓人總看不透眼鏡後麵的眼神。對陸震宇他們很客氣，又是吩咐手下人倒茶，又是把桌上放的玉溪煙讓他抽。看看麗雅，眼睛一亮！馬上叫辦公室一個年輕人買來了水果，並親自給麗雅削了一個蘋果。可是談話剛切入正題，行長態度就變了，說：“不好辦呀！不是我不給領導人麵子！你們機關這幾年信譽太差，市裏領導招商引資來的幾個企業拖欠我們的逾期貸款有好幾百萬呢。都是當地那幾個大企業擔保的，要是貸款單位都像他們似的，還不把我們當地企業也拖垮了？甚至有些市領導讓省重點中學擔保的，你說學校能有什麼好辦法弄錢？還不就是亂收學生的費用嘛！我們哪裏還敢再貸款給你們呀！”
陸震宇知道在這裏搞行政命令不行！就說道：“求行長一定要幫幫忙，給我們協調一下資金。我們正準備聯係一個大項目，急等著用錢呢！”
行長搖搖頭說：“其實也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現在貸款規模控製得緊，別說六百萬，就是一百萬，也不好辦呀！”
張麗雅抬了一下屁股，往行長麵前湊了湊說：“你一個大行長，要想幫忙的話，這點事情還能難倒你？，你想想還能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行長望著麗雅，分明已經嗅到了麗雅臉上化妝品和身上香水的混合香味，有點局促不安了，含含糊糊地說：“也不能說一點辦法沒有，不過挺不好辦的……。除非你們能湊齊六百萬的存單作抵押，我就可以給你們向上級申請！”
陸震宇心裏氣得直罵娘，說：“行長真會開玩笑！我們要是有六百萬的存款還來求你幹什麼呀？”
行長站起來，顯示出無可奈何地攤開手，說道：“我實在無能為力，你們再找找別的銀行試試看看吧！”
陸震宇他們從行長辦公室出來，麗雅的同學，辦公室主任邊送邊連連抱歉地說：“陸主席，真對不起，讓您白跑一趟！”
等陸震宇上了車，他拉過張麗雅小聲嘀咕了半天。
奧迪徐徐開動了，陸震宇頭往座背上一靠，望著車窗外烏雲翻滾的天，說道：“唉，看起來咱機關招商引資的名聲是不怎麼好了，人家都不願跟咱合作呢！”
張麗雅說：“我看也不全因為這個，哪些表麵風光，內裏窟窿大的虧損企業也不是沒有，銀行不也照樣成百上千萬地給他們放貸嗎？說到底，眼下這年頭兒求人辦事，不管是誰，沒有好處人家是不辦的。像咱們似的空著兩隻手，光靠我們這點麵子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