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承認,秋靈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伸手就給了兒子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我不是說過不要到處亂跑嗎!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她大聲訓斥道,可餘光卻瞥見周圍的同事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頓時愈加氣憤了。
現場娃娃的大哭聲和秋靈的訓斥聲,以及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交彙在一起,仿佛是樂團在雜七雜八的亂奏,林初並不像女人那樣暴怒,也不和白月月一樣鬆了口氣,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別的東西吸引走了。
“秋靈姐你先別急著訓斥孩子。”她略微思考之後出聲道,“他也是為了你好。”
“林首席,你還沒結婚不知道該怎麼教育孩子。”秋靈毫不領情,“這方麵我肯定比你在行。”
女人聳了聳肩,“至少,我知道他是為了不讓你死才去拿采血管的。”
聽了這話,室內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思考孩子那幾句話的意思,秋小海斷斷續續的哭聲顯得格外心酸。
看他差不多快平靜下來了,林初要來了把椅子,把孩子包起來放在上麵,然後自己蹲下跟他說話,這種讓孩子在上的交流方式會減輕孩子的壓力感。
“小海,你還認識我嗎?我和你媽媽是同事。”林初放柔了聲音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說媽媽會死的?”
一提到秋靈會死,秋小海立刻泣不成聲,站在一旁的秋爸爸安撫了好久他才哽咽的答道:“是……是一個穿白大褂的阿姨,她說媽媽生病了,要是不吃藥就會死的……”
“生什麼病呀?”
“就是白……白、病,電視裏的那個,媽媽在看的那個……”
值班的時候秋靈正帶著孩子在追時下流行的泡沫劇《水晶生死戀》,裏麵的女主角患上了白血病。
小海說到這兒哇哇大哭,“我還看見媽媽吐血了!”
眾人皆驚,秋靈卻不好意思了,解釋道:“我……我一個親戚幫我買了點海南新鮮檳榔,我沒事兒就弄來吃了點。”
海南檳榔是用生檳榔做的,咀嚼完了以後滿嘴都是暗紅色,若不知情還真的可能以為是吐血。
林初了然於心,一定是有人故意來引導小海的,她打定主意後問:“小海,你做得真棒,這麼為媽媽著想你是個小小男子漢,那能告訴姐姐,說你媽媽生病的阿姨現在在這裏麼?”
秋小海看了一圈兒,搖了搖頭,嘟囔道:“沒有…”
“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們添了多大的麻煩!”秋靈嚷嚷了起來,她表情惡狠狠的很是嚇人,“不是告訴你別相信陌生人的話嗎!你就是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了是吧?!”
女人的聲音變本加厲,可是林初心裏清楚,她這隻不過是在推卸責任罷了,出了這種事,首先是她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兒子,其次,她差點兒把鍋扣在了白月月的腦袋上,這種行為是大家不會忽視的。
“行了行了,姐你就別再說孩子了,他不也是為了你好嗎?這麼大的孩子能分辨是非嗎?”有人勸導。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秋靈往後撩了撩自己淩亂的頭發,語氣裏麵有止不住的緊張,“首席,你看這件事……”
林初轉頭和負責人商量了下,然後笑了笑說:“小孩子嘛,先不提這個。我更關心是誰告訴他這些事情的,有這麼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小海,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媽媽和姐姐。”她連忙對孩子命令道。
可惜秋小海年紀太小,再加上那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根本就沒怎麼看清對方的臉,線索到這裏就中斷。
沒辦法,林初隻好再三囑托實驗室的各位留心這件事,有線索就通知自己,接著帶著白月月去了旁邊談話。
“首席,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希望你不要對秋靈有什麼想法。”女人說到,“這次是孩子的無心之過,你也諒解一下吧。”
白月月眼中有一絲不甘心,她開始被秋靈打壓成那個樣子,現在又讓她不痛不癢一點兒懲罰都沒有受到,女孩心裏有些不痛快。
林初說完就離開了,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女孩站在原地躊躇了半晌後,剛要抬起步子往裏走,卻被人叫住了。
她回頭一看,是今天來要報告的那大家子其中的一個人。
他身上穿著時髦的西裝,卻像是用布包起來的一個水桶,裂開嘴笑的時候還可以見到一顆金牙,“你好,鄙人姓黃,不知道白小姐有沒有空,賞個臉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