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月頓了頓,腳下的步子轉了個方向,朝男人走了過去。
兩人一路出了後門找了間熱鬧的茶館要了個雅間坐下來,女孩還沒有開口,男人就先把自己帶來的手提包放到了桌上。
服務員端上來,茶杯裏茶葉正在浮浮沉沉,茶香漸漸浮現出來,悠久而又綿長。
“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白小姐,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事成之後這些東西都是你的。”男人直截了當地說,他伸手拉開拉鏈,露出了裏麵紅豔豔的一片,“我知道你們工資不高又辛苦,你年紀輕輕的何必呢?”
白月月出身工薪家庭。確實沒有見過那麼多現金,心裏微微一動,但是很快又按捺住了,“你,你想讓我幹什麼?”
“很簡單,就是借你的手幫我小小的改一個東西。”男人豎起了一個手指,“我要那個小女孩的孩子跟我兒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茶葉被開水浸泡,最終舒展開來,仿佛是一片片羽毛紛紛往下墜去。苦澀的茶香彌漫了出來,圍繞在女孩四周。
她明白了,原來這個男人早就知道那個孩子一定是他孫子,現在想通過她的手把報告給篡改了。
“為什麼?”
“你還沒有為人父母吧?”男人用一種憐憫的神色看著她,“我這是為了我兒子好,他的人生不該這麼早背負上那些東西。”
“這,這讓我想一想吧。“她低聲呢喃道。
男人咧嘴一笑,他就知道世間沒有錢搞不定的事情,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提包,爽快地說:我就知道白小姐是個靠得住的人,你放心,隻要這件事成了,好處肯定是少不了你的。而且我在市局裏麵有熟人,可以給你調一個清閑又有肥油的工作。”
這才是白月月心裏最想要的,她在實驗室兜兜轉轉了這麼久,一點兒也沒見到升官發財的機會,而且還把自己搞得像個黃臉婆一樣。
女孩心裏早就有了不滿,但卻又礙於自己找不到別的工作代替,隻好暫時做著。
眼看著同學會的時候,同學們個個光鮮亮麗,伸手就是幾千上萬,相比之下,自己的境遇真是差到了極點,她越來越自卑,對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也有了抱怨。
現在一個機會就擺在自己的麵前,隻要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樣本換掉,這幾萬幾十萬就到了她的手裏。如此簡單易得的事情,是個人都會猶豫的。
白月月越想越覺得口幹,一口喝掉了桌上微涼的茶水。對男人道:“你讓我想一想,我明天給你答複。”
“沒問題,我靜候佳音!”
……
白月月回到鑒定中心的時候,有人通知她去會客室,她趕到的時候,裏麵坐了兩撥人,坐在左邊的是林初,坐在右邊的則是一對母女,年紀大的那個手上還抱著一個孩子,年紀小的那個神情木訥。
“首席,你叫我有什麼事嗎?”白月月站在門口拘謹的問。
林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你過來坐吧,我們有事要談一下。”
她不好推辭隻好走過去坐下,對麵的女人開始抹淚控訴起來。
原來女孩和白天的那個男孩是個同班同學,女孩成績很好,本來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在某天晚自習下課的時候,男孩夥同幾個學生將她堵在了空無一人的教室裏麵。
隨著女人的敘述,女孩的身體開始發顫,臉上出現了恐懼的神情,她捂住自己的耳朵開始吱呀呀的亂叫一氣,林初立刻上去幫女人抱住熟睡的孩子,讓身為母親的女人去安撫她。
“那你們報警了沒有?”白月月問,遇到這種事情最好的就是保留證據立刻報警。
女人苦澀的搖了搖頭,答道:“我一直在外麵打工,直到老師給我打電話說我女兒生了孩子我才知道這件事情……”
林初她們對視了眼,沒有立刻報警就已經錯失了一半的良機,就算是證明了孩子是那個男生的,可是也不能說明究竟是弓雖女幹還是一場情侶之間的失誤。
女孩的應激反應很強,在女人的安撫之下許久才恢複平靜,白月月看著五味雜陳,她心裏的天平在搖擺,是幫助有權有勢的黃家父子,還是按照自己的本職工作一是一二是二呢?
她覺得自己正站在人生的路口上,往左往右分別是兩個人生,白月月捏緊了自己的手指,掌心裏刻下了幾道白白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