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美好幻想的永遠都是殘酷的事實,而事實很多時候並不是真相,真相從來都是用來扭曲的,特別是在曆史的記載上麵。
對於第一道防線一萬秦軍的全軍覆沒,官方肯定都是“正能量”的宣傳,為此還會發揮想象力編出無數關於那一萬守軍奮戰的過程,強調忠貞與不屈,另外就是與敵皆亡的勇氣。
很多時候不需要沒有經過扭曲的真相,殘酷的內容裏總是需要用美好的點綴來強調一切,給予更多人一個榜樣,哪怕那個榜樣是叫誰誰誰去送死。
第一道防線一萬秦軍的報銷是擋住匈奴人五十七天,可能還會消滅二到三萬的匈奴人,對於蒙恬或者是秦國的任何人來說,一萬秦軍的消失是值得的,無比的值得!
按照軍事角度來說,死人不是關鍵,是人死了之後有沒有為戰爭起到相應的幫助,蒙恬利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將第二道防線加固得更加堅固,同時對於各座武城的駐軍調配和後勤物資的儲存也相應增強。所以豪不虛偽的說,第一道防線的一萬秦軍是死得其所的。
頭曼拔除了定邊城,他沒有歡呼得到的勝利,除非是無知的牧民,不然匈奴的貴族就沒有一個人因為得到這場勝利而歡呼。
為了攻克本來不存在的三座武城,匈奴付出了三萬多人的死傷,其中有將近六千人是衝進較大的武城被燒成了骨灰。
人員的損傷對於頭曼來說不是多大的事情,遊牧民族的士兵是各個部落的牧民,牧民就像是野草一樣割了一茬總是會再長一茬的。
真正讓匈奴貴人們開心不起來的理由隻有這是一次沒有收獲的勝利,在破城之後他們沒有抓到多少奴隸,也沒有繳獲多少物資,這對於遊牧民族來說是不能被接受的勝利。
別看遊牧民族沒知識,但是他們對於戰爭的理解在很多時候比華夏政權要正確得多,他們講求的是有收益的戰爭。也就是說為什麼要打仗,什麼樣的戰爭才值得去打,他們有自己的計較和看法。
吼叫幾聲虧本了,頭曼腦袋殼有些發疼是在定邊城的後麵還有非常多的武城,數量之多是他們哪怕兩個月能拔出一個,都要打上三年五年的數量。
頭曼腦袋殼發疼,一些部落的首領卻是心裏發麻,他們不善攻城啊,打一個不到一萬人駐守的城池都要花兩個多月和付出二三萬人的代價,那麼打十個城池豈不是要花掉二十個月,人也要死上二三十萬,那打進秦地人也不會剩下幾個了。
這個時候冒頓帶著他訓練的一萬騎兵來了,他了解情況後當即建議不能這麼一個一個的打過去,應該選擇一個秦國必然會救的目標,將秦軍吸引到草原上來進行野戰。
冒頓是匈奴人中的聰明人,也是野心很大的一個王子,但是南下的匈奴貴人也不全是傻瓜,所以冒頓說完之後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讚美,所有人都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冒頓。
很多時候聰明和聰明過頭隻是一線之隔,特別是在完全不了解實情的前提下貿貿然提建議,得到的不會是讚美反而會遭到恥笑。
選擇秦國必救的城池攻打,這個道理誰不會呢?擋住匈奴南下的武城非常多,幾乎是每個方向都有武城的存在。那麼就得好好的說道說道了,這些武城哪一座是秦國必救的城池,選擇哪一座對匈奴的騎兵能發揮出更多的優勢?
“……”冒頓傻了,他在看到所有人都看傻瓜似得看著自己的時候就知道露臉選擇錯了時機。
冒頓這麼迫切不是沒有理由的,頭曼不喜歡他,他這個匈奴單於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被逼得去月氏人那邊當人質,回來之後更加清晰的了解到頭曼喜愛的是自己的弟弟,他要是不爭取表現別說單於輪不到他來當,性命也極為有可能會死在弟弟的某個親信手中。
匈奴人沒有文字,那也就意味著不會有什麼作戰地圖,前方秦國城池是怎麼布置完全就是依靠用那貧瘠的語言來形容,這樣能說得清楚那才是有鬼了。
因為沒有作戰地圖,匈奴人作戰的時候是極度需要好的探馬,這些探馬的語言能力和記憶力都要超乎常人,才能將複雜的情況用嘴巴來說得清楚。但是真的能說的清楚嗎?至少冒頓心虛的喊來斥候複述前方情況的時候,他無論怎麼努力的想象都不曉得實際情況與自己的想象到底有沒有區別。
“我需要親自到前方看看。”最後冒頓隻是丟下這麼一句話,在匈奴一些部落首領的嘲笑聲中,在頭曼用手捂著臉低聲不知道呢喃什麼的場景下,冒頓帶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