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先是“哦”了一聲,然後又問:“可是……可是……人總是不滿足的,比如信,以前是想要吃飽穿暖,有無窮無盡的兵書可以看。那些現在信已經全有了,我又想要獲得更多,比如有一支聽從我命令的軍隊,帶著他們用學習到兵法去打戰。您會滿足嗎?”
“小韓信想要建功立業了啊!”呂哲看上去很愉快,他再次摸摸韓信的頭:“機會,知道什麼叫機會嗎?少數人或者個別人,得到一切想要的時候不懂滿足,他們想要超過自己能力地得到更多,那就需要發起挑戰,在挑戰的過程中獲得想要的結果,或者是在挑戰中屍骨無存。”
共尉神態看去相對平靜,他知道韓信問的話很真實,呂哲回答的話也無比的正確,人想要得到什麼要看有沒有那項能力,肚皮從來都有一個容量,不是吃得越多越好,吃得過多不是擁有,是將自己活活的脹死。
季布眼珠子在亂轉,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從五百主被提拔為率領數萬大軍的主將,然後以為可以很好的啃下某個地方,結果是自己被磕巴得頭破血流。他知道自己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人,也明白什麼叫超出自己能力的欲望。他現在所得到的一切有些是自己爭取,但是更多的是出自呂哲的容忍,禁不住在想日後自己會不會又迷失方向,想要獲得超出自己能力的東西。
很多人都在想,想法可能是千奇百怪,不過有一點大概是相同,他們聽出了呂哲說那些話的時候的自信。如果不是對自己有覺得的自信,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明明白白的講。
“我想獲得什麼。我能獲得什麼。我的能力極限是在哪裏。”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燕彼當然是眾多思考的人的一員,不過他想的不是自己獲得什麼。對於他來說,他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一直在朝著那個方向不斷不斷的努力和前進。是的,他想要身份地位,想要榮華富貴。但是他明白一點,不是所有人都能高高在上,不管是人格還是魅力,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應該看清自己,才不會沒有得到反而變得一無所有。
領袖沒有天生的,但領袖從來都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呂哲自己怎麼起家自己知道,他也明白這樣的起家過程不可能讓所有人死心塌地的效忠,他甚至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在等待遲早會來的背叛。
說起來很可笑不是嗎?但是又可笑在哪裏?沒有什麼發生的事情會是可笑的,隻有勝利的大笑或者失敗的慘笑。
呂哲不會打擾眾人的沉思,他也將想要說話的韓信阻止了。
對於軍隊的整編也好,發展名聲壯大實力也罷,呂哲現在該細想的是這樣的集團能維持多久。他思考過、推演過,在天下局勢沒有大變之前,他們這個集團不會內訌。但是在外部的威脅沒有了之後,得到想要的人會滿足,得不到想要東西的人會不滿。這些不光是他這個集團,所有、所有、所有……無數個所有的團體,不會所有人都得到滿足,總是會有覺得自己所得不夠的人。
“在解除外部威脅之前的內部團結已經足夠。在解除外部威脅的過程中,會有小團體不斷不斷的出現,形成一個又一個利益團體。”呂哲看見的人,他們有的在愣愣發呆,有的很放鬆地在看風景,也有不少是想著想著不知道想到什麼而滿身是汗的人。
“主上?”燕彼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呂哲,壓低聲音:“是不是……?”
“唔?!”呂哲的唔不是問話,是一種理所當然的無意識發音。
“職是說,是不是該及早采取措施?”燕彼笑得太賊兮兮了。
“哈!”呂哲爽朗的笑了一聲,他這一笑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然後又是一陣大笑。
共尉與季布對視了一眼,他們也露出笑容。
很多將校也在麵麵相覷,他們之中的不少人也露出笑容。
其實現在想那麼多沒用啊,還不知道日後的局勢會怎麼樣。再則,站在這邊都是利益既得者,大多數人都對目前的所得感到滿意。
這就是了,呂哲還是相信那句話,沒有平白無故得來的忠誠,隻有共同的利益和不斷不斷的追求。他不是認為天圓地方全世界隻有中原這麼塊小地方的人,這個世界是球體,除了中原、北疆、南疆,世界很大,需要征服的對象很多,一些外部的威脅消失之後他總能找到新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