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三個人回到帥宇射館的時候,天,這才剛剛泛白,有一些朦朧而又潮濕的霧氣,正在四周悄無聲息地流淌著,環繞著,籠罩著,到了大廳之後,任軒雲轉頭對蕭澤蘭說,“澤蘭師姐,這一次的事情,就先不要對師傅提起了,反正也都莫名其妙才發生的,那麼,師姐,你先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吧,現在的天都快要亮了,而你也是遭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至於這個家夥嘛。”說著,任軒雲惡狠狠地用力瞪了一眼站在他身邊麵無表情的林笳裎,意識到了有人在看他,林笳裎也是微微地回望了他一眼,可是,任軒雲卻是立刻不自然地別過了臉去,不自然地低聲說道,“這個家夥呢,很沒有用地受到了一點小傷,所以還要來勞煩我,幫他給好好地檢查一下才可以。”
“喂,這個時候的我,是不是應該要徹徹底底地提醒你一聲。”林笳裎靜靜地看著他,一臉沒有好氣地回敬道,“我身上的傷,到底是為了哪個莫名其妙衝出來的白癡而受的啊!你這個總是會給別人添麻煩的家夥!”
“哼,你的這一句話,我剛好也想要原封不動地回說給你聽!”任軒雲不甘示弱地大聲說著,“到底誰才是那個總是會給別人添麻煩的家夥啊!你這個家夥,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的到來,我們帥宇射館才變得如此亂七八糟!這一次的事情,不用說,罪魁禍首也是你吧!嗬嗬,現在,你居然還好意思來說我!”
“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大男生還爭吵個什麼勁兒啊!”蕭澤蘭趕忙站到了兩名少年的中間,她低聲連連地提醒著他們兩個人,“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存心想要把這件事情給鬧到了師傅的麵前去啊!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們大家能夠遇到一起,也算是一種命中注定的緣分嘛!好了,現在你們兩個人都不許再說話了!軒雲,把笳裎給好好地扶到他的房間裏麵去,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因為你才受傷的,所以,你還是要對他負起一點責任來才可以哦!知道嗎,軒雲?”
任軒雲有一些微微地愣了愣,但是,看見了此時此刻澤蘭師姐那冰涼而又堅定的眼神,他也就是不好再說些什麼了,而且,林笳裎正在輕輕地咳嗽著,一抹淡淡病態一般的潮紅色,竟然是將少年的容顏點綴得更加俊美,更加令人怦然而心動,這個時候,林笳裎靜靜地抬起了自己的腦袋,他靜靜地看了任軒雲一眼,清晰幹淨的容顏,因為咳嗽而泛起了水霧的雙眼,還有那薄薄的,柔軟而又濕熱的唇片,天啊——!任軒雲的容顏刹時徹底地漲紅了起來!他到底是在想著一些怎樣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事情啊!對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吻了自己呢,想到這裏,任軒雲又是一陣臉紅心跳,口幹舌燥,其實,他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是一名習武的大男生,此時此刻,卻像是一名女孩子那樣的扭扭捏捏,慌亂不安,這並不像是他一貫的作風啊,那麼,這一切,這一切,都要怪這個莫名其妙地闖入了帥宇射館的神秘少年,林笳裎啊!他的到來,不僅僅是讓帥宇射館變得如此亂七八糟,更加更加可惡的是,他竟然也把自己原本是平平靜靜的心情給變得如此亂七八糟!這個可惡而又該死的林笳裎,他任軒雲可是絕對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他的——!
回到了林笳裎的房間以後,一心慌亂不已的任軒雲便開始急匆匆地忙開了,他取出了純白色的急救箱,接著又取出了純白色的紗布,和幹淨柔軟的棉簽,“澤蘭她那裏隨便說說就可以了,你還當真以為我受了什麼重傷啊。”林笳裎漫不經心地一笑,然後,他懶洋洋地躺在了自己整潔而又清香的床鋪上麵,“不行!”任軒雲的聲音不大,卻透出了一點淡淡堅定的味道,“澤蘭師姐說的很對,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說著,任軒雲居高臨下地站在了林笳裎的床前,他用一種生硬的口吻命令道,“起來啊!讓我來檢查檢查你的傷口!”
“哪有什麼傷口啊!”林笳裎極度不耐煩地凝視著雪白雪白的天花板,濕潤而細碎的發絲,在少年優雅潔白的耳畔靜靜地散亂了開來,“我叫你起來你就必須得給我起來!我說過了,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真是的,任軒雲簡直就是要徹底地暴跳如雷了,怎麼這個家夥,還是如此難以伺候的啊!
“不想欠我的人情嗎?”林笳裎忽然之間有一些邪氣地微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看起來溫柔而又邪惡的笑容,讓任軒雲的背脊之上頓時產生了一陣陣難以控製著的涼意,溫暖幹淨的房間裏麵,燈光明亮,美麗至極,任軒雲開始悄悄地後退了兩步,他也覺察而到了,自己可能是說了一些什麼在這個時候所並不應該說出來的話語,“哈哈,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要的話,那麼,我就不應該勉強你,好吧,那我要先走了!嗬嗬,拜拜!”任軒雲一臉窘迫地哈哈幹笑了兩聲,隨即,他正欲轉身離開,可是,一股冰涼而又堅決的力量,卻是緊緊地抓住了少年白皙纖細的胳膊,任軒雲瞬間錯愕不已地回頭,卻聽見了此時此刻的林笳裎靜靜地低笑出聲,“不準逃,是你先說的,不想欠我的人情,那麼,好,我就徹徹底底地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