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樓出來,阮景的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
從冰冷的室外進到車裏,阮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肖崇言見狀,一邊將她攬進懷裏,一麵冷聲冷語地讓常桉把空調再開大一些。
這樣的差別待遇,讓常桉不爽地咕噥了一聲,但還是照做了。他從後視鏡裏看到肖崇言竟然“喪心病狂”地嗬著阮景的雙手,那體貼的模樣,令常桉不得不別過臉去。
肖崇言抬起頭,“送我們回去吧,今天我就不去公安局了。”
阮景沒有反駁。
常桉嘀嘀咕咕地將兩人送到了目的地。
常桉一路上都在抱怨,以至於沒有發現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實際彌漫著一種古怪。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家門,阮景剛想往自己的臥室走,就被肖崇言一把拉住,他仔細端詳著她冷淡的表情,“你在生氣?”
阮景垂下眸子,“沒有,我隻是有點累了。”
肖崇言要是能被這種拙劣的謊言騙過,他就不叫肖崇言了。察覺到阮景還有些別扭的反抗,他幹脆扶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走了幾步,放在沙發上。他隨著蹲了下來,雙手圈住她的腰,不許她逃離。
阮景側開頭不看他,“你做什麼?”
肖崇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關於我隱瞞你的這件事情,你總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聽都不聽就判了我的罪,阮景,你這不公平。”
阮景沒說話,她眨了眨眼,惱恨地咬了咬嘴唇,落在男人眼中,就是在等著他開口解釋。
“關於白宙……我承認,我早就知道了,不光我,失憶前的你也知道。”
“那天真實的情況是,你追著一輛可疑的車,一直追到了那棟大樓,跟著一個男人的身影上了頂樓。”
肖崇言在講著她的故事,而阮景聽著卻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她對這些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根據你的講述,你到天台的時候,就看見白氏夫婦已經被人控製了,你躲在角落裏親眼目睹了白母的自殺,從白宙那聽到了他的臨終遺言,然後被他們發現了……後來,還好我們及時趕到,救了你。”
肖崇言說得很簡潔,幾句話就概括了那一天的情況,但是阮景知道,這短短的幾句話裏麵,可以延伸出無數個細節,解她無數個困惑。
“後來,有人偽裝了白氏夫婦的案發現場,並且故意混淆視聽,等這個消息傳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演變成白氏夫婦遭遇了車禍身亡。”
阮景已經轉過頭來,靜靜地聽著他說,肖崇言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替她將耳邊的一縷碎發掖過去,又沒忍住,揉了揉她的耳垂。
阮景左右動了動,皺著眉頭,示意讓他趕緊說正經的。
肖崇言卻不急,他幹脆在阮景身邊坐了下來,又傾身將她整個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像抱著一個娃娃一樣,將她整個人環進了懷中。
“可是白宙的死有蹊蹺,後來經過我們確認,當時那些走私團夥的人已經全部追你去了,沒有人惦記著將白宙推下去。”
“所以那天,除了我以外,天台上還有別的人?”
“沒錯,他應該就是一開始你追的那個人……現在想一想,或許他就是最近這一切事件的幕後操控者。”
“這件事情為什麼你們不早點告訴我?”
肖崇言沉默了半晌,輕輕啄著她的額頭,歎息一聲,“那些不法分子看清了你的臉,在你從天台上下來之後,你遭遇了好幾波綁架和暗殺……我們不清楚我們內部還有沒有他們潛伏的線人。梁顏死的那天,我們還同時失去了幾位優秀的同事,我們承擔不起警隊裏麵再出一個叛徒的後果了。”
阮景心中忽然隱隱約約有了一個預感,“所以,我的記憶……”
“那些人抓白氏夫婦,是想從他們口中知道有關那一批古董存放的地方,和那條安全的走私線路,可是白氏夫婦死了,在他們看來,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有人想殺你,有人想綁架你,我們不得不這樣做,因為當時我們對這個團夥了解得太少了,你還記得這個秘密一天,對你來說就更加危險一天,我不能冒這個風險。而且你失憶的事,一查便知,他們摸不清你的套路,反而會投鼠忌器,不敢傷害你。”
肖崇言解釋了一大串,看到阮景還是冷著表情,心底裏也不由得忐忑起來。
“對不起,阮景,我一直瞞著你。”
阮景沉默了一會兒,“那麼,我隻剩最後一個問題了。”女孩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他,“肖崇言,你告訴我,我們原來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