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樣說,許知柔眼裏越是恨意瘋長。
他口口聲聲都是要安立夏活著,他的心裏隻有安立夏!
匕首在安立夏的脖子劃出一道淺淺的口子,溫熱的血液順著脖子流下來。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安立夏今天必須死!”
“如果不是她,我又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安立夏你就該去死!”
說著,許知柔的匕首就要刺下來。
陸禦琛眼疾手快,一腳踹開了背後貼著副駕駛座的許知柔,車門也一並打開,她連人帶匕首,一起掉了下去。
陸禦琛緊張急了,他把安立夏抱在懷裏,在耳邊一聲一聲的告訴她,“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安立夏在他懷裏顫抖,額上不停有汗水冒出來。
“別怕,我還在……額……”
陸禦琛說話的聲音停頓,抱著她的手突然間緊縮,安立夏額間有液體滴下來。
她抬頭,看到了陸禦琛嘴角的血。
還有站在陸禦琛背後的許知柔。
陸禦琛忍著痛,“沒事……沒事了,立夏,你別怕,助理馬上就會趕過來……”
他奮力的將她嘴上的膠帶撕下來,解開手上的繩子之後,便再沒有了多餘的力氣。
“陸禦琛!你不要嚇我……”
她摸了摸男人的後背,那裏正插著那支匕首!
陸禦琛推開她,“你快走,去找……我的助理……”
安立夏抱著陸禦琛,他的血,讓她莫名的心裏發慌,甚至有些眩暈。
“立夏,不要管我……快走……”
“不,我不會留下你不管,雖然我恨你,但我不想欠你,陸禦琛你給我好好活著,我要帶你離開這!”
許知柔重重的關上了車門,狹小的駕駛座和副駕駛顯得擁擠逼仄。
許知柔冷漠的臉上還濺著血,“你沒機會了,安立夏,你和他今天都得陪我一塊死!”
滿眼絕望,不過於此。
許知柔將車速開到最大,衝著小巷子的盡頭開過去,她不想活了,也不能讓安立夏和陸禦琛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安立夏想爬過去搶方向盤,可她實在抵不過許知柔的力氣。
“立夏,沒用的,她已經瘋了。”
“我死後,一切財產都是你的,很抱歉,我沒能重新追你。”
“立夏,答應我,不管今天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活著。”
安立夏搖頭,聲音在喉嚨間哽咽。
“不,你不會死的,陸禦琛,我用妻子的身份命令你,不許死!”
陸禦琛嘴角揚了揚,看起來,疲憊至極。
“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活!”
安立夏還沒反應過來,陸禦琛緊緊的將她抱住,用整個身子,包裹住了她的身體。
車子撞擊的那一刻,他擋在她的前麵。
“安立夏,讓你受盡委屈,對不起……”
……
三天後。
醫院病床上。
安立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男人不停的向她道歉,天氣陰沉著,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臉。
她的頭很痛,心情似乎悲傷到了極致。
她哭著醒來,枕頭上濕了一片。
“立夏,你終於醒了。”
眼前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一位有點麵熟的醫生。
“你是誰?”
安立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軒的臉色,僵硬住。
“我是季軒,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安立夏摸了摸頭,眼淚莫名其妙的從眼角掉下來。
“剛剛你叫我……立夏,我叫立夏?”
季軒的眉頭一緊。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在醫院嗎?”
安立夏使勁的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頭越來越痛。
心裏,也莫名的跟著痛。
似乎,那件事非常的悲傷,即使她忘掉了,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季軒醫生,我不記得,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季軒摸了摸她的頭發,“忘掉了也好,你隻是出了一場車禍,那些事情,不要刻意去想,保持心情愉悅就好。”
安立夏擦了擦眼淚,心裏像空缺了一塊。
吃飯,治療,散步。
安立夏漸漸忘了懷疑自己之前的事情。
那一天,她坐在病床上啃著蘋果,看到了扒在門框上的一個小男孩。
她覺得她好像見過他,又覺得,哪裏有些陌生。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一雙大眼睛望著她,直擊她心底最柔弱的地方。
“我叫……小天。”
“媽媽……我……想……你了。”
小男孩說話並不連貫清楚,顯然,他有些語言障礙。
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就要將安立夏吞沒。
她盯著小男孩的臉,扯動著嘴角。
“你的媽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