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魏昱沒動,單手支頤,笑著看她:“還不清醒?”

不該是白瓶子嗎?為什麼還插著花?

梅的眼睛猛然睜大,瓶子墜落在榻上,花瓣飛的到處都是,還有不少落在了魏昱的外衫上。她素手胡亂的遮住麵容,身子又往長榻的角落裏挪了挪,努力穩著顫抖的聲線:“你在這裏做什麼?”

“你是孤的妃嬪,孤在這裏,天經地義。”魏昱見她手足無措更是舒心,調笑道:“你每次都要躲在角落裏嗎?”

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她方才動作有些大,現在隻覺得頭更暈了,捏著袖角遮臉。奈何今日穿的並不是寬袖,倒是無端生出了一絲朦朧美來,卻不自知。咬著下唇迫使自己清醒,鬆口時留下一道白痕,齒印明顯:“你快些出去。”

明明是趕人的話,在酒意的摻合下,聲音不似以往冷清自持,生出些纏綿悱惻的意味來。在她自己聽來更是羞人,額上有細膩微汗。見他不動彈,又是催促一聲:“你出去啊。”

魏昱餘光看她羞狀,稍看則收。隨意挑起一支桃枝握在掌心,起身往外走:“孤在外頭等著,若是等急了,便沒這樣的好脾氣了。”

桃子見王君捏著桃枝出來,垂著臉不敢看人。隻聽王君問道:“桃子是誰?”

她小步上前,叩首說道:“奴婢在。”

陳阿奴見她身量尚小,便知內宮做事敷衍了事,派個小丫頭來伺候香姬。魏昱心情舒暢,桃枝一下下打著手掌心,吩咐道:“進去伺候香姬梳洗。”

這話說的十分繾綣曖昧,桃子好不容易平複了心緒,這下又是紅了一張臉,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地上,腳下飛快的進了寢屋。

梅見魏昱出去後,方才舒了一口氣。桃子進來時,滿臉通紅,不敢看人,倒上一杯溫白水奉給她。

她用了半碗後,仍覺得口幹舌燥,從身後的立櫃中抽出一柄團扇,捏著扇動一會,才覺得舒服多了。後頭用涼帕敷麵,來回幾次,麵上紅暈才漸漸消退,靈台逐漸清醒。

重新梳妝後換上一件水綠寬袖,用濃茶漱口,站在寢屋門口反複幾息,才往外間去。魏昱手中還在擺弄著桃枝,見梅端莊而來,眼尾不經意間含了一絲笑,究竟哪一副模樣才是真呢?

屏退眾人後,魏昱將桃枝“啪”的一聲放在案上,隨口問道:“喝的什麼酒?”

“與你無關。”她又恢複了以往的清高自持,站的端莊,卻有意避開魏昱的視線。

他無聲地笑了笑,扣著她的下巴,將臉頰別了回來。腦中閃過那一處紫紅,下手時是控製了力道的,神情冷淡,又問了一遍:“喝的什麼酒?”

梅被迫與魏昱對視,被迫去看他那一雙冷淡、嘲諷的眼。他的拇指扣在她的唇角,不輕不重地摁壓著。梅為了掙脫束縛,隻得說道:“柑橘酒。”

魏昱這才將手鬆開,梅當即退後了兩步,滿臉戒備的看著他。魏昱甩袖背在身後,往殿外走,稍有停頓,撂下一句:“這是最後一回了。”

梅冷著臉,先前實在丟人,她隻想魏昱趕緊走,故而默不作聲。心想往後便是你求著我喝,我也不會再飲上一口。

魏昱回身看人,說道:“孤不喜歡重複同樣的話。”

原來是為了這茬,梅依舊不理他。魏昱走後,她自顧往殿內去,今日實在是丟人跌麵,她要好好冷靜一下,打定主意要念上兩回祈福禱文,平心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