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嚇得閃身躲到何紹騫背後,衝相宇喊道:“阿宇,你別激動,快把刀放下來!”相宇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壓根就不聽我媽的話,快步衝到何紹騫麵前,舉起手裏的刀就朝他身上狠狠捅去。

何紹騫比他速度更快,右手忽地擒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飛快地把刀奪過來扔到遠處,膝蓋用力一頂,正好頂在相宇的小腹上。

相宇吃痛,皺起眉頭狠狠咒罵了一句,揮起右手,一拳捶在何紹騫胸前。

何紹騫閃身,反手就是一記勾拳,正好打在相宇的臉上,鼻血一下子噴出來。

我媽看到見血了,急忙隔到兩人中間,把他們拉開,對相宇說:“阿宇,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相宇憤怒地瞪著我媽和何紹騫,鄙夷地說:“林姨,你竟然還替他說話?你知不知道你這位好老公和林鳶私下裏……”“相宇,你住嘴!”何紹騫急忙出言打斷相宇的話,接著把他連推帶拉地拖出去,低聲威脅道:“如果你敢亂說什麼,小心你的狗命!”最後幾個字聲音壓得極低,我卻聽得渾身一顫。

我媽想跟出去,何紹騫“啪”地把門關上了。

“媽,媽媽。

”我虛弱地張嘴喊住我媽,下意識地不想讓她知道我和何紹騫發生的那點醜事。

我媽見我醒了,慌慌張張地跑到我身邊,摸摸我的額頭,拉拉我的手,眼裏滿是焦急和愧疚,平時淩厲強勢的模樣蕩然無存。

她語無倫次地說:“鳶鳶,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好好的怎麼去自殺呢?都是媽不好,平時工作太忙,疏忽了你,都怪媽媽……”我不想聽她懺悔,說道:“我渴了,我要喝水。

”我媽小跑著去幫我倒水,背影纖瘦單薄,此時的她褪卻了往常豔麗強勢的光環,和普通的母親無異。

望著她的背影,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和媽媽的感情其實一直都不好,說實話我挺恨她的,又恨又怨。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她是霍政的情人,那時她跟我爸還沒離婚。

我媽的命其他挺苦的,自幼父親早逝,跟著寡母長大,生活過得相當艱辛。

十八歲那年她嫁給我爸,不久生下了我。

我爸這人忠厚老實,沒什麼本事,但對我媽卻十分疼愛,是捧在手心裏怕曬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那種疼,有點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塞我媽嘴裏,連碗都舍不得讓我媽洗。

我媽也不知是被我爸寵壞了,還是骨子裏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反正她自侍美貌,不甘平庸,動輒嫌棄我爸沒出息。

後來,她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攀上了霍政,成了他的情婦。

那時的霍政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官員,手裏也隻有一點小權,不像現在這麼位高權重。

爸爸知道後不吵不鬧,隻是酗酒,經常夜不歸宿,最終兩人還是離婚了,媽媽提出的,我被判給了媽媽。

那年我十五歲。

跟了我媽後,她好吃好喝地供著我,讓我住進洋房坐上好車,還送我出國留學,可我還是恨她。

媽媽倒好水後,小心翼翼地幫我調好床頭,又往我身下放了個抱枕,拿了吸管放進杯子裏讓我吸著喝,柔聲問道:“鳶鳶,水燙不燙?”我目光涼涼地看她一眼,並不說話。

我媽歎口氣,站起來看了看架子上的輸液瓶,對我說:“我去叫護士來拔針。

”我知道她是想出去透口氣。

明明床頭有鈴,按一下護士就來了。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何紹騫後腳就進門了。

他一身的血,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