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丫看著他們在舞池中姿態優美地旋轉著,時而緊貼,時而分開,舞步一來一去都顯得那樣默契自然,仿佛相處已久一般。親密相擁的身影在大廳璀璨的燈光下顯得分外的耀眼,像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人們從前把歐陽徹和她湊成一對,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在心中輕輕地歎了口氣,隨即很快就平複了有些別扭的心情,偷偷地轉身穿過人群,踮著腳尖躲過旁人望過來的憐憫視線,準備趁他們欣賞舞蹈之際暗搓搓地先去餐台覓食。

餐台上的糕點琳琅滿目,一看便知道價格昂貴,此刻不吃白不吃。

她心情大好,不再去想舞台上的親密,正仗著沒有人注意她而在跟前大快朵頤時,肩膀卻突然在後頭被人拍了一拍。她一愣,回轉過身來,扭臉卻隻見一張放大了的邪氣麵龐,初時還有些失真,然而很快就隨著他的退後而清晰好認了起來。眼前的男人五官雖是英俊,然而其上卻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戾之氣,讓他整個人都顯得乖張了起來,讓人心生疏離之感。

舒雪丫更是被嚇了一跳,語氣有些顫抖,“向……向葉天。”該死的,她怎麼忘記了這個人渣現在也在歐陽徹的公司工作!

“看來還記得我嘛,”向葉天看著她眼底一瞬暴露出的驚慌,不禁滿意地笑起來,語氣譏誚,“我還以為你攀上高枝後,就會忘了之前相好的故人呢,現在看來,並不盡然。”

“神經病!變態!人渣!”再次見到這個死不悔改的迷*奸犯,舒雪丫幾乎氣得全身發抖,口不擇言,一時間急得心裏幾乎忘了還有什麼詞彙可以形容眼前這個人渣。

向葉天聳了聳肩,似乎對這些絲毫沒有殺傷力的詞彙不以為意,繼而勾起手指,突然地傾過身來,在她唇邊蹭下一抹糕點漬,輕巧地放入了舌尖上青澀地一舔,一邊當著她麵,似是不由自主一般輕輕地笑了出來,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帶著幾分犯罪的味道,“隔了那麼多年,還真是想念你身上的味道呢。幾年前沒有品嚐到,其實我一直後悔,你也知道,人對自己沒有得手的獵物總是分外懷念的。”

這就是個變態!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碰觸引得立即退開了幾步,一個趔趄,差些撞到身後的餐台。她連忙穩住了身形,怕引出更大的聲響讓前方觀舞的人們看向這裏,隻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你最好給我馬上滾開,不要忘記了,你在這裏還有案底!”

他斜斜地站著,含著笑意看著她慌亂不堪的樣子,沒有立即回應。

正在此時,第一首舞曲已經奏完,舒雪丫一心掛念著歐陽徹,不欲與他多加糾纏,以免讓歐陽徹看到誤會,隻硬邦邦地說了一句“我去找我男朋友”就欲脫身,然而隻覺得手臂一沉,居然從後被向葉天一手拉過。她用力掙紮,他卻連她手腕被捏紅都置若罔聞。

他現在還是公司裏的首席設計師吧?他就這麼不怕自己的頂頭上司!?

“何必這麼不給麵子,不過是老朋友敘敘舊而已,更何況……”說到這裏,向葉天陡然放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邪氣地輕笑著,“我們還曾經那樣親密過,怎麼如今這麼絕情。”說罷,他還帶著笑微微啟唇,在她耳根邊吹了一口濕乎乎的熱氣。

舒雪丫身子陡然一僵,立即聯想到他當時的斑斑劣跡,隻覺得胃中一時間翻江倒海的惡心,下意識地已經拎起一巴掌狠狠地摔去。然而向葉天卻似乎早就知道她會有這麼一招一般,立馬直起了身子來,在空中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的手腕,死死地攥著,不讓她動彈半分。

“向葉天!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舒雪丫不敢再做出多大動作,以免引起遠處歡騰的人們注意,隻是低聲怒斥道,一邊正回身張望歐陽徹在何方的時間裏,卻聽聞第二首舞曲已經響起了,台上相擁著跳舞的依舊是淩佳和歐陽徹。

舒雪丫心裏一緊,像是被小孩子頑皮地揪了一下,雖然不疼,但總有幾分不舒服,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裏頭發芽。然而很快她便無暇關注那邊的情況,隻是看向眼前依舊對著她笑得吊兒郎當的男人,咬了咬牙,猛地一甩手,便狠狠地掙脫開了向葉天的禁錮,抬起眼來怒瞪著他。

“不要這樣看我,縱然你現在‘暫時’是歐陽徹的女人,也不必看不上故人啊,”他說著,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遠處舞池上相擁旋轉的人影,又轉過頭來,聲調譏誚,“你看,他都可以在你麵前牽的佳人歸,你也不妨找個另外的男人……放鬆自己。”最後四個字,他咬得無比深重。

“我們的事情,暫時還不需要外人評判。”舒雪丫知曉他是要挑撥離間,反而更加平靜了一些,一邊扶著餐台謹慎地往後退了一些,心底的慌亂已經隨著他的逐步威脅而逐漸平息下來,剩下的的隻是厭惡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