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再鮮明不過的站隊。
舒雪丫尚且看不出來其中的門道,然而歐陽徹卻是明白自己母親心中所想,隻微微地沉下了臉來,想看她還要做何舉動。
楚容走上台子,對著麥克風說道,“歡迎諸位今天來歐宅中參加我兒子的朋友,淩佳小姐的生日宴會,雖然淩佳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跟我一直如親生母女一般親近,與我兒子平日裏關係又親密不可間,若她可以成為歐家的兒媳婦,那真是兩家前世修來的福分。”
輕飄飄的一句話,已經在眾人之前以當家主母的身份為淩佳正名。
淩佳的麵上總算微微露出些許笑意來。
歐陽徹嘴邊始終噙著一抹淡笑,然而眼底卻是顯而易見的冰涼,一邊握緊了舒雪丫的手,捏了捏掌心,示意她不要在意。
耳邊或不經意或惡意的議論聲仿佛一時間都被隔絕在外,舒雪丫撇過頭來,瞥了他冷硬的輪廓一眼,原本雜亂紛呈的心中稍安,輕輕地反捏了一捏。
她明白的。
淩佳將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盡數收入眼底,心中縱然恨得已經要撲上去將那個女人的臉撕爛,然而麵上的表情卻依然是笑著的,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個表情都會被人拿來大做文章,越是處在這風口浪尖上,她便越不能浮躁。如今社交界各家消息更新這樣快,不過是一些緋聞,隻要沒有人推波助瀾,很快就被壓下去了,她又何必再為他們之間的公開曝光率添一把火?反正到時候誰能笑到最後,還得憑自己個人的本事。
眼看著一邊的歐陽徹麵色沉鬱,好像就要爆發,幸而台上的楚容雖然跟兒子站在了對立麵,但心裏還是明白自己兒子的逆鱗不好碰,隻在眾人跟前風輕雲淡地提了這麼一句後,便沒有再說下去,以免當場鬧得局麵難看,丟得是歐家的臉麵。而後隻是又象征性了說了幾句官方的話,代表歐家主母送了生日禮物後,這場小小的風波便暫時停息了。
樂隊演奏的曲目一轉,從古典悠揚,轉到了熱情似火,已經到了舞會開場。開場舞本應落到壽星來跳,隻是如今,淩佳要邀請哪一位男士跳開場舞,變成了全場關注的焦點。原本大家都以為定然是之前與她關係親密的歐陽徹,如今看來,卻又成了一個懸念。
一束耀眼的白光從頂上直直照下,隨著淩佳的腳步而緩緩移動著,眾人的視線也隨著淩佳的麵向而移去。淩佳麵上溫柔而優雅地笑著,似乎什麼也感受不到一般,最終走到了歐陽徹的麵前,伸出了手來,聲音飄散在熱情的音樂中,悅耳動聽,“徹哥,你可以邀請我一起跳開場舞嗎?”
歐陽徹看著她純美的麵龐,上頭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深邃如海的眼底不禁沉了沉,並沒有立即伸出手。
四下一陣唏噓,淩佳假作聽不到,也沒有露出絲毫尷尬的神情,隻是那一雙水潤的眼睛在麵向他時往左右轉了轉,繼而調皮而自然地向他眨眨眼,似乎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隻帶著撒嬌的語氣又輕輕地說了一句,“你看,他們都在看著我呢。”言外之意,已經很是鮮明。
她便是要在眾人麵前賭一場,歐陽徹看在過往情分和對她姐姐的虧欠上,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直麵地讓她丟臉,既然被打了一巴掌,總應該找他討點甜頭才是。
果不其然,歐陽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到底還是伸出了手來,沉默地微微俯身,做出了邀請的手勢,隨即拉過她的手,在她輕巧的牽引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被燈光照射的舞池中央。她回過頭,似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在晦暗處的舒雪丫,雖然心中得意非常,但麵上的笑容依舊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淩佳方才在化妝間裏早已經又換了一身禮服,純白的紗裙裙擺華麗而夢幻,隨著她的旋轉而飛揚起來,露出纖細的小腿和腳踝,顯得純潔卻又帶著幾分少女般甜美的誘惑。貝殼雕紋的抹胸領口之上,一串瑩潤的長珍珠項鏈成功地填補了之前脖頸上的空缺,顯得脖子愈發修長瓷白,似乎也染上了灼灼的光彩。
舞曲進行中,被他攬著腰摟入懷中的淩佳偶然仰首,柔柔地看向眼前高大而英俊的男人,眼波流轉間,均是溫柔與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