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 安棉久違的做了一個夢,閃著光的葉子們久違地出現在了他的夢境中。
安棉本以為這是葉子們又要像他傳達什麼信息……然而,葉子們隻是高興, 賊高興, 在他的夢境裏不斷扭動, 不斷跳舞。
第二天起床時, 安棉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剛剛發芽的第七片小葉子又更加壯大了。
等到天亮, 容井也從床上起來,看到安棉頭頂葉片們的情況,心情同樣的十分複雜。短短一個晚上,這第七片小葉子已經有其他葉片的小半大小了。
容井忍不住問,“你說,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安棉的神情有些木然, “或許應該去問問安洛新。”
隨後他們再一次來到了安洛新的門前。
結果安洛新還是不在,真真在外麵待了一整個夜晚。
這次兩個人也不先回去了, 就直接進屋等著。家裏沒有主人在, 容井這個客人就顯得有些尷尬,趙嬸的目光不斷往他身上掃。為了不讓她起疑心,容井便和安棉又交換了一次。
安棉剛剛把趙嬸安排進廚房, 安洛新就回來了。
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是被羅先生開著車給送回來的。羅先生顯然並不知道安棉已經醒來了, 沒打算進屋,隻是在門外與安洛新說了幾句話, 就又跑去日理萬機了。
在安洛新扶著自己的老腰進門的時候,他的神情還顯得有些恍惚。
等到看見正坐在客廳裏的安棉,安洛新更是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好半晌才問,“你怎麼來了?”
安棉打量了安洛新一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你身上的這身衣服,怎麼好像不是你自己的衣服啊?這種問題是不是不要問出來比較好……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安洛新在安棉對麵坐下,表情猶如便秘,“這個事情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安棉終於問出了口,“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讓安洛新忍不住想要抽口煙。結果一個煙盒剛剛掏出來,便被安棉劈手奪了過去。
“這個事情吧,”安洛新隻能用兩根手指比出拿煙的姿勢,焦躁地互相搓弄了一下,“其實並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安棉表情嚴肅,“我有必要知道那些小葉子究竟會在哪些情況下生長。”
昨晚果然讓那些葉子生長了嗎……安洛新忍不住用手捂了捂臉。
哪怕不要臉如他,也覺得這事情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簡單來說,你們之前的那些推測,都是正確的。”
安棉震驚,“你和羅先生重新在一起了?這麼快?”
安洛新用手掌揉了揉腦門,不知道這個問題究竟應該怎麼回答。
他忍不住開始回憶起昨天發生的那些事情。
……
在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正常的。
羅先生帶著他去醫院做了又一次的體檢,結束後剛巧到了快晚飯的時候,他們就擇近找了家酒店用餐,和昨晚趙嬸告訴安棉兩人的情況一模一樣。
意外發生在用餐結束之後,一個同樣用餐的路人不小心把熱咖啡潑在了安洛新的衣服上。
那個路人不是故意的,也很幹脆地賠了錢。
本來安洛新覺得這事就結束了,然而羅先生硬是不讓他直接穿著被潑了咖啡的衣裳回家,硬是順手在這家酒店裏開了間房,還派人去買了件新衣服。
這送上門的好意,安洛新也沒有不收的道理,便去那個酒店房間裏換衣服。
順便洗了個澡,還把被潑髒的舊衣服給搓了一遍。
等到安洛新搓完了衣服,離開浴室,他發現羅先生竟然在房間裏抽煙。當時安洛新就不樂意了,你管我管得像個什麼似的,自己憑什麼抽煙?於是衝上去把羅先生手上的煙給奪下來了。
奪完煙,安洛新想起自己的上身還沒穿衣服。不過這也無所謂,畢竟他已經是男人了,男人隻穿下半邊本來就很正常。
羅先生打量了安洛新一眼。直到此時,安洛新也覺得這隻是正常的一眼。
然後羅先生伸出手,碰了碰他胳膊上的一塊疤,“還疼嗎?”
“還疼什麼?都多少年了。”安洛新想收回這隻胳膊,結果反倒是被羅先生給拽住了。
這塊地方是個燒傷。當年羅先生出了車禍,整個人困在車裏,是安洛新見義勇為把人拽了出來,不久車子就爆炸了。
那是兩人的初識。之後安洛新一直覺得,羅先生之所以會看上他,或許是有那麼些吊橋效應在裏麵的。
氣氛多少變得有些微妙,兩人都情不自禁地回憶了不少當年的事情。
“我對不起我的前妻。”羅先生低垂著目光,突然說,“她生前的時候,我原本一直覺得我和她的關係還不錯。但直到認識你,我才知道,我或許從來都沒有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