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新笑了，“你對不起她，就和她去說，和我說些什麼？你又沒有對不起我。”
羅先生點了點頭，又沉默了很久，終於放開了安洛新的胳膊。
還不等安洛新把上衣穿起來，羅先生又問他，“你做的那場手術，最後結果怎麼樣？”
“很成功啊，我早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安洛新對這個問題感到費解，“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還不明白究竟有多成功嗎？”
羅先生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看過你手術之後的樣子。”
安洛新上衣正穿到一半，聞言有點懵。
“讓我看看吧。”羅先生說，“我想看看你和當年究竟有多大的差別。”
……
聽到這裏，安棉忍不住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然後你就讓他看了？”
安洛新望著窗外的天空，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懷疑人生，“我當時覺得，這隻是一個正常的要求。”
“這哪裏正常？”安棉服了。
就算以安棉那低到令人發指的情商，就算以安棉一生僅有一次的戀愛經驗，他也能知道，這種要求絕對不可能正常。
但是在昨天晚上，或許是氣氛太過自然，也或許是安洛新對羅先生太過信任，又或許是安洛新對自己的身體太沒自信，總之在他答應羅先生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對之後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太多準備。
“他說他隻是看看。”安洛新強調。
“然後呢？”安棉真的服了，“他說他隻是蹭蹭？”
安洛新捶桌，“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鬼話！”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之後發生的那些事情，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在自己的兒子麵前講。
“我們先確認一件事情。”安棉做出一個把問題往旁邊推開的手勢，“你昨晚是自願的，是吧？”
安洛新扭捏了一下。不是自願的，難道還能是強迫的？他也沒有不自願的理由啊，隻是感覺事情的發展有些意想不到而已。
他還記得，昨天晚上完事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老腰都快斷了，而羅先生還在旁邊抽煙。
……
“別抽了。”安洛新啞著嗓子道，“再抽就給我一根，我也要抽。”
結果羅先生還真給他遞了一根。
安洛新當時就激動了，連忙把火點上，剛剛抽上第一口，還沒咂摸出個味道，就又被羅先生給把煙給奪了過去。
羅先生連著本來自己抽的那根一起，兩根同時掐熄了。
安洛新無語，“你至於嗎，就給一口？”
於是羅先生過來親吻他，用滿嘴的煙味。
被親了一陣之後，安洛新有些暈。眼看著羅先生摟著他準備睡覺了，他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對方，“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先生抬起頭，“難道有哪裏不對嗎？”
這話說得，明明哪裏都不對，安洛新真是想不通了，“你不是個直男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直男？”羅先生費解，“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是個雙性人，我認為這足夠證明我根本不是很在乎性別。”
安洛新真的暈了，“那你為什麼一直認為我應該變成女人？”
羅先生歪著頭，對安洛新竟然問出這麼個問題感到十分困惑，“因為你女性的器官發育得比男性的器官更完整。”
……
回憶到這裏就結束了。
安洛新望著天花板，滿臉都是“這個世界真奇妙”般的表情。
“簡單來說，”安棉試圖梳理前因後果，“你以為羅先生是個直男，所以認為你們之間已經沒有希望了。但這其實是你的誤會，羅先生根本不是直男，所以你們就在一起了？”
“也不是這麼簡單。”安洛新揉了揉自己的臉。
安棉喝了口涼白開，壓了壓驚，做出手勢：你說，你細說。
“就……”安洛新也不知道應該從哪裏說，“我這個人還挺糟糕的，是吧？”
安棉挺意外，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有自知之明。不是，也不能這樣說，應該說他居然這麼看不起自己。
“其實當年和羅先生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還挺假的，他一看就是個有錢人，什麼人沒見過，怎麼偏偏喜歡我？”安洛新苦笑了一下，“後來他嶽母那邊找來了，告訴我他其實有個剛去世不久的老婆。我當時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想他果然就是玩玩的，怎麼可能真的那麼喜歡我。”
這段話之後，空氣一下子沉默了許久。
安棉下意識想要安慰，“其實我以前也覺得自己很糟糕，但是容井很喜歡我。”
安洛新無語，“能一樣嗎？你是以為自己很糟糕，我是真的很糟糕。”
“可是羅先生也很喜歡你，他找了你十幾年。”安棉有些生氣，“如果你真的那麼糟糕，怎麼可能有人那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