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結局(2 / 3)

“是,殿下。”冰片與青影低頭應道。

徐習遠這才下了馬車。

明慧也跟著下了馬車。

“六殿下,六皇妃。”迎上來的宮女與太監行禮。

“免禮。”徐習遠淡淡地揮了揮手。

“殿下,皇妃,皇上在承乾宮見群臣,賢妃娘娘吩咐奴婢在此侯著皇妃,請皇妃先去流華閣與賢妃娘娘,靜妃娘娘等幾位娘娘說會話。”一個長相甜美的宮女帶著笑容說道。

“嗯。”徐習遠點了點頭。

說是去說話,不過是眾女眷先去給賢妃與靜妃朝賀。

明慧朝徐習遠點了點頭,笑了下讓他不用擔心自己,就隨了宮女往裏走。

宮宴是設在長樂殿。

時間還很早,女眷先去流華閣見靜妃與賢妃。

明慧一邊往流華閣走去,一邊看著那高達巍峨富麗堂皇的宮牆,嘴角帶了一絲淡笑。

“皇妃這邊請。”那宮女很是機靈,一邊與明慧說著都有哪位夫人已經到了,哪位夫人帶了自家的哪位閨秀,一邊笑語晏晏地領著明慧往裏走。

“姑娘,記性可真好,就在那裏侯著,就把人都認了出來,都還一一記住了。”明慧聽她說完了,笑著說了一句。

“皇妃謬讚了。”宮女笑容越發的甜美。

“靜妃娘娘與賢妃娘娘兩人都在流華閣嗎?”明慧狀似無心問了一句。

“回皇妃的話,是的,兩位娘娘都在流華閣,還有昭儀娘娘,戚貴人……。”那宮女又說了其他幾位妃嬪。

都在流華閣?

明慧輕輕地皺了了下眉頭。

自從李皇後死了後,就是賢妃與靜妃把持著後宮。

賢妃自是不用說。

然,那個靜妃。

明慧卻是覺得看不透她,溫溫婉婉的,在後宮很有人緣,就算是昔日李皇後在的時候,靜妃的人緣也是比那李皇後還要好上三分。

這樣的一個人,明慧卻是愈加的懷疑她。

賢妃與徐習徽的動靜,靜妃會不會知道?

明慧心裏斷然很是肯定,靜妃定是心裏明白的,在後宮裏能混成如此的地位的,自是有她自己的手段。

進了流華閣的主殿,賢妃與靜妃坐在前麵的主位上,兩人都是盛裝打扮,然後是其餘幾位妃嬪,再是已經到了女眷們。

果然裏麵衣香鬢影,香氣宜人。

明慧與賢妃靜妃等幾位妃嬪見了禮,早早進宮的周怡瑾儀態萬方地起身拿了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笑盈盈地看向明慧說道,“瞧六弟妹這臉色,真真是羨煞死人了。”

說完就扭頭看向賢妃,嬌笑著說道,“母妃,回頭您在父皇麵前幫殿下說些好話,讓我們也去莊子上住些日子。”

周怡瑾說的聲音不大,但是殿閣裏的眾位夫人也都是聽得清楚了,於是眾人都頓住了嘴裏的話,扭頭目光都看向了明慧。

周怡瑾目光盈盈,滿臉笑容,明慧看了她一眼,淺淺地一笑,“那如此就祝五皇嫂你如願以償。”

“娘娘,你瞧五皇妃還跟小孩子家家似的。”一旁的武安侯夫人就忙說道,佯怒看向周怡瑾,“六殿下是因為上次中了毒,才特意去莊子上養身體的。”

“母親,我知道的,這不,也就是跟母妃說說而已。”周怡瑾笑著點頭,目光又看向明慧,“六弟妹,六弟的身體好些了吧?這幾日正好也是忙,等過了這中秋節,我們與二皇嫂一起好好陪母妃與靜妃娘娘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可是好,六弟妹,二皇嫂?”

紀氏溫和地點了點頭,“好的。”

周怡瑾也不再扯著明慧說話,笑著與寧國公與武安侯等人說笑了起來。

明慧笑著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午後的陽光很暖,從大開的窗欞中傾瀉進了殿閣裏,照在絢麗的地毯上,暖洋洋地令人很舒服。

“六弟妹,剛五弟妹的話,你別往心裏去。”紀氏笑著低聲跟明慧說道。

“我不會的。”明慧笑著點頭。

“你能這麼想就好。”紀氏笑著道,“對了,六皇弟的身體可是痊愈了?這幾個月你們住在莊子上,我與你二皇兄就是想去看望你們,可惜總是抽不出那個時間來。”

“嗯,已經好了,勞煩二皇嫂記掛。”明慧笑謝道。

徐習遠在莊子上忙,想來,在京城的徐習澈定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的。

“謝什麼,都是一家人。”紀氏笑著拍了拍明慧的手。

明慧笑,“嗬嗬,二皇嫂說得對,一家人就不見外了,回頭我尋了時間與殿下去看望二皇兄與二皇嫂。”

明慧淡笑著看著紀氏,紀氏的眉宇之間帶著英氣,周身都透著大氣,令人很有好感。

“說什麼見外的話。”紀氏一笑,目光在明慧的小腹上兜了一眼,“有消息了沒?”

明慧垂眸,臉色微紅。

“嗬嗬,你們才成親幾個月,不急,慢慢來。”紀氏低笑著與明慧說道。

新媳婦眾人一般都比較關注肚子,什麼時候能傳出喜訊。

明慧羞笑著點了下頭。

兩人低聲交談著,周怡瑾的餘光就不時地飄過來,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眼底就閃過一絲冷意,等會看你們怎麼笑出來!

陸續的眾女眷都已經到了,各家閨秀就在外麵的院子裏和交好的閨秀一起說話聊天。

日頭慢慢偏西,坐在主位上的賢妃與靜妃笑嗬嗬地看了眼外麵的日光。

見著眾女眷都已經到了,賢妃就朝眾人笑著說道,“本宮前幾日讓人新摘了樹上的金桂,趕著這幾日讓他們做了出來,正今日是中秋佳節,大家賞個臉嚐嚐。”

“謝娘娘恩典。”眾人忙起身謝道。

雖宣文帝沒有立後,後宮以賢妃與靜妃為首,靜妃膝下並無所出,賢妃膝下有五皇子,母族又是寧國公,所以賢妃比靜妃自是要高出一頭。

不是皇後,在眾人的心中其實也就差那麼一個形式罷了。

賢妃笑了笑,朝身後的宮女示意了一下,那宮女點了點頭,朝站在門口的宮女點頭示意了一下。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眾宮女魚貫而入,手上端著茶盅,隨著一眾宮女的進來,一股桂花的香味四溢開來。

宮女低頭給眾人上了茶,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明慧端起了茶杯,低頭看了眼茶盅裏橙黃的桂花,鼻息間縈繞的桂花香味,微微一笑向主位的靜妃賢妃,目光在賢妃的身上定了定,收了回來。

目光看向外麵的閨秀,也有宮女一一給她們送上了香氣四溢的桂花茶。

香味濃鬱的桂花茶,明慧想到了等會宮宴的長樂殿的院子裏是種滿了桂花樹的,桂花。

這倒是掩蓋其他味道的好法子。

然——

明慧皺眉,如此極為隱晦的手段,應該為了防她,眾人自當是知道她是宋一羽的徒弟,比起醫術,她更加精通毒。

但,知道的人卻是不多的,加上上次徐習遠中毒,她束手無策,想來,他們斷定自己對毒並不如醫術那般精湛了。

明慧掃了一眼這滿殿閣的女眷。

想了下,低頭,沒有多加猶豫就低頭慢慢喝了兩口。

這茶沒有問題,但等會群臣勳貴那麼多的人,宮宴上倒是一個下毒的好機會。

這毒娘子不除,也不知道何時會給徐習遠與自己來一刀。

有人要害自己不可怕。

可怕的是,對方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會何時出手,不知道她藏身在何處。

於是,除了不想驚動了徐習徽等人之外。

明慧這次,想要把毒娘子那徒弟給揪出來,以絕後患。

西邊的天空慢慢染紅,似乎也知道這一日宮廷會有劇變一般,微風夾著花香拂過,清香溢人,卻仍吹不化知情人心頭的鬱結。

西邊的霞光映紅了大半個天空,濃烈地照耀到皇宮裏飛起的屋簷上,高高地翹著,偶爾飛鳥飛過,帶來清脆的鳴叫聲,溫度也隨著漸漸地下降,涼風習習。

“娘娘,該是時候移駕長樂殿了。”賢妃身後的宮女說道。

賢妃看了眼外麵的夕陽,說道,“嗯,這會夕陽正好,我們正好一起走過去。”

靜妃笑著點頭道,“如此,我們還可以一路欣賞這美景。”

說著,賢妃與靜妃等妃嬪一起起了身。

眾人也都忙跟著起身,等靜妃與賢妃等人走在了前頭,眾人這才緩步跟了上去。

明慧走在人群裏,聽著旁邊的輕聲細語,抬眸看向天際。

湛藍的天空緩緩地染了一絲的暮色,仿佛要從瑰麗的晚霞中破空而出,從天空中壓下來,為這熱鬧富麗堂皇的皇宮,增添了一絲冷清和空寂。

微風拂過帶了一絲涼意,西邊的夕陽肆意地放送著餘暉,絢麗而多彩。

流華閣離得長樂殿不是很遠,走一段小路不到一刻鍾到了,賢妃與靜妃幾位妃嬪領了眾女眷慢慢朝長樂殿走去。

到了長樂殿,長樂殿已經布置妥當,宮女也早早地把宮燈給掌了起來,殿閣的四周擺滿了時令的鮮花。

長樂殿的的院子裏種滿了桂花樹,所以,這次中秋的宴席就安排在長樂殿。

微風吹來,帶著院子裏的桂花香味,沁人心脾。

因為宣文帝與群臣都還沒有到,眾夫人也就隨了宮女走到了安排的位置,低聲交談了起來。

靜妃與賢妃領著眾女眷剛到了沒有多久,宣文帝也領了群臣浩浩蕩蕩地到了,眾人跪拜了之後,大家也都入了座位。

“今日值此中秋佳節,人月兩團圓,眾愛卿不用拘泥於君臣,今日君臣一起眾樂樂。”宣文帝高高地坐在殿前上麵的主位上,端著酒杯笑著說道。

賢妃與靜妃一左一右坐在宣文帝下首的位置上,然後再是其餘的幾個出席的妃嬪,都一一跟著宣文帝優雅地端起了酒杯。

“吾皇萬歲萬歲歲,天佑我大安繁榮昌盛,四海升平。”眾人都站了起來躬身異口同聲呼道。

“好好好,眾愛卿平身,朕說了今日不用拘謹,今日我們君臣同樂。”宣文帝端著酒杯哈哈大笑了幾聲。

眾人就端起了酒杯。

眾人一起喝了酒杯的酒,這才入了座。

宣文帝朝何成點下頭,何成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手勢,悅耳的絲竹之聲就緩緩響了起來,隨著樂聲的響起,身著鮮豔舞衣的舞伶翩然入了殿閣的中央,隨著音樂之聲翩然舞了起來。

宣文帝喜怒不形於色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一時,殿閣裏歡聲笑語,夾帶著女眷的輕聲細語,熱鬧非凡。

明慧放下了手裏的酒杯,餘光打量了對麵的寧國公的位置,還有斜對麵的徐習徽與周怡瑾。

這寧國公的位置被安置在了徐習徽的下首,這寧國公此次回朝,看來父皇倒是給足了他麵子。

明慧打量了寧國公一眼,方正的臉龐,眉目之間臉上透著威嚴。

“你們剛才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有?”一旁的徐習遠喝了一口酒,側首看向明慧低聲問了一句。

“剛倒是沒有,不過。”明慧聞著外麵院子裏飄進來的桂花香,“不過,我想,他們我想他們不會放過這宮宴的,這宮宴裏有朝廷的重臣,有勳貴,有宗室,在殿閣裏一鍋端了,就能輕易控了皇宮。”

趁著這次宮宴發難,除卻了奪位外,想來還是要把徐習遠與徐習澈兄弟還有她與紀氏都一網打盡了。

如此明目張膽,如此囂張。一旦失敗,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想來他們是做全了萬足的準備。

“嗯。”徐習遠輕嗯了一聲,點了下頭,對明慧溫柔地笑了笑。

酒過了三巡,寧國公站了起來,朝宣文帝拱手說道,“陛下皇恩浩蕩,特宣了微臣與眾將回來與家人團聚,微臣特備了一份薄禮,祝皇上龍體安康,天佑我大安永世昌盛。”

“楊愛卿鎮守邊關多年,辛苦了,何須還備了禮物。”宣文帝說道。

“皇上言重,微臣鎮守邊關保家衛國,是微臣的職責所在。”寧國公正色說道。

“好,就是有你們如此的好兒郎,我大安才固若金湯,安穩如山。”宣文帝點頭。

“皇上,聽得寧國公如此一說,妾身等很是好奇寧國公準備的是什麼賀禮呢。”靜妃看了眼寧國公,溫柔地扭頭看向宣文帝說道。

“嗯,楊愛卿那你就讓愛妃與各位愛卿一起看看你準備的禮物。”宣文帝看向寧國公點了點頭。

“微臣遵旨。”寧國公伸手拍了三下。

一個赤足的異域少女身著紅色的異或服裝進了殿,手臂與腰肢都裸露在外,手臂如藕,腰肢纖細,少女進了殿,先給宣文帝行了禮,然後低眉順眼安安靜靜地立在殿中央。

明慧蹙眉,看著那低頭頷首的少女,難道寧國公要來一次殿前刺殺?

中央的舞伶悄然都退了下去。

絲竹之聲悄然而起,猶如夏日清晨山間悠閑飛舞的鳥兒和叮咚流走的溪水。

樂聲悠揚而清遠。

隨著音樂聲起,少女慢慢地抬起了頭,瞬間仿佛似是注入了生氣一般,宛若上天遺落在人世間的精靈,隨了那音樂聲緩緩地翩然起舞。

腰肢似是靈蛇一般扭動,身上的舞衣如盛開的罌粟一般妖豔而張揚,裸露的雙臂上帶了一串銀鐲,銀鐲隨著舞動,發出清脆的聲音,一陣香氣在滿殿的桂花香裏飄散了開來。

樂聲悄然高了起來,眾人仿佛看到了那從山頂飛流直下的瀑布,飛濺而起的水花,周邊還有飛舞的蝴蝶,隨著音樂,眾人隻覺心也跟著歡快了起來。

殿內的人都慢慢地頓住了話,目光都看向中央的紅衣少女。

明慧眉頭微微一蹙,抬眸看向對麵的寧國公,目光又看了一眼那舞動如盛開的花朵一般的紅衣少女。

這紅衣少女身上的香味若有若無的很淡很淡,外麵院子裏有桂花,桂花開得正好,夜風徐徐地往裏殿閣裏送,殿閣裏有美酒的味道,有菜肴的味道,有眾女眷的身上的胭脂水粉香味,有殿閣裏擺放的鮮花的香味,如此芳香四溢中,這紅衣少女身上的香味幾乎是聞不出來。

隨著那少女的動作,那散發出來的香味,明慧蹙著眉頭鬆了開來,說道,“冰片,斟酒。”

“是,郡主。”

冰片舀了酒壺,彎身給明慧添酒。

明慧目光在宮燈上頓了頓,低聲說道,“把我早上給你的紅色的藥丸彈入宮燈裏。”

“是,郡主。”冰片低聲道,把酒添好了,就退回到了明慧的身後。

……

高昂的曲調一個回轉,峰回路轉,眾人麵前似是出現了田野之間秀麗風光。

清澈的山水,清新的空氣,令人舒適而平和。

緩緩地紅衣少女隨著音樂聲快速地旋轉著,那紅色的裙擺更是如盛開的紅花一般絢麗多彩。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中央的紅衣少女如盛開的一朵紅花落定,眾人似是還沒有從這舞中回過神來,紅衣少女款款直起了身姿,跪在地上脆聲說道,“吾皇萬歲萬歲歲。”

熱烈的掌聲這才轟然響起。

宣文帝臉色愉悅地說道,“賞。”

“謝皇上。”紅衣少女謝了禮就退了出去。

待那紅衣少女完全退了出去,明慧微微一笑,抬眸看了眼寧國公,低頭抿了一口茶。

有了那紅衣少女後,有幾位閨秀也表演了才藝。

外麵天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月色如水,院子裏掛著紅色的燈籠,透著溫馨。

殿閣內燈火通明,歌舞升平,杯光交錯。

明慧小口小口地吃著,偶爾與鄰桌的紀氏,宗室裏的女眷低聲交談兩聲。

似是感覺到有人看過來的目光,明慧循著那不太懷好意的視線看了過去。

柳恒之?

見著明慧看過來的目光,柳恒之也不回避,直直地與明慧對視著,目光中透著一絲希冀。

明慧淡淡地與他對視著。

柳恒之也沒有想到明慧就如此淺淺笑地與他對視著,於是微微一笑,扭頭端了酒杯與旁邊的人說了起來。

明慧看了一眼與他說笑的人,是武安侯世子。

如此親昵的樣子。

剛柳恒之目光裏的希冀是想等他們成功之後,想要逼自己給他治了不能人事的隱疾了吧?

明慧笑了下,掃了一眼斜對麵的徐習徽與周怡瑾等人,他們這一次,可真是豁出去了。

似是感覺到明慧的目光,周怡瑾抬眸看了眼明慧,綻放了一個芳華無比的笑容,然後側首嬌笑著與徐習徽低語了一句。

“小六啊,前段時間你可是去了莊子上修養了幾個月了,身體好了?”坐在不遠處的信王看了過來,笑嗬嗬地問著徐習遠。

“謝皇叔關心。”徐習遠舉杯示意了一下。

“兩人的臉色瞧著很好,我看啊,不定就早就有了好消息。”一旁的信王妃看了明慧與徐習遠一眼,笑著說道。

垂眸安靜地吃著自己的明慧,聽著信王與信王妃的話,笑了笑,咽下了嘴裏的菜,又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這才抬頭看向信王與信王妃,說道,“承蒙皇嬸吉言。”

信王妃和藹地笑著。

“皇嬸,六弟妹是新媳婦,臉皮薄,你可是不要再打趣她了。”紀氏扭頭低聲笑著說道。

“嗬嗬,不說了。”信王妃笑著看向了明慧。

明慧正要說話呢,突然就傳來咣當一聲的一聲。

明慧朝著聲音看去,隻見坐在靜妃與賢妃旁的一位妃嬪手裏的杯盞掉落在了地上,那妃嬪也是軟綿綿地往案桌上倒去。

“娘娘。”身後伺候的宮女低低驚呼了一聲。

“王昭儀?”賢妃似是嚇了一跳,扭頭朝宣文帝說道,“昭儀妹妹恐是不勝酒力……。”

賢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咚咚的聲音其餘的方向又響了起來,賢妃就忙頓住了話。

明慧抬眼看去,有人相繼地滑落了手裏的杯盞或是打落了杯碟,軟綿綿地往下倒,而且不止是女眷,有臣子也相繼如此。

如此,就不是喝多了。

“何成,宣太醫……。”宣文帝掃了一眼大殿裏的情況,喝道,話落,宣文帝自己手裏的杯盞也掉了下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殿中的人都軟攤了下去。

明慧與徐習遠對視了一眼,也隨著大波,趴在了桌上。

“嗬嗬嗬嗬。”對麵的徐習徽輕笑了幾聲站了起來,躬身朝著宣文帝鞠躬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自去年父皇生病來,身體是每況日下,兒臣甚是擔憂父皇您的龍體。”

周怡瑾也儀態萬方地跟著徐習徽站了起來。

“孽子。”宣文帝看著他們兩人怒道。

謀逆皇位,還如此冠冕堂皇。

“眾愛卿,委屈大家一會。”賢妃起身掃了一眼癱倒的眾位群臣與勳貴,“皇上的龍體堪憂,本宮也是為了皇上和我大安著想。”

說罷起身朝徐習徽與周怡瑾的走了過去。

“五皇子文成武德,有勇有謀,是儲君的最佳人選,皇上,請您冊立五皇子為儲君。”寧國公起身躬身說道。

“皇上,請立五皇子為太子。”武安侯等也起身躬身說道。

“皇兄。”連著信王也站了起來。

“皇上。”同樣中了毒,五皇子陣營的臣子軟軟地趴在地上或桌上,低頭俯首看向宣文帝。

其餘的大臣要麼就保持理智冷眼想看,要麼就是怒目,要麼就是嚇得低頭撞暈。

宣文帝靠在椅子上,掃了一眼眾人的態度,冷冷地看向徐習徽與賢妃,“你們母子好大的膽子,篡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你們也能做出來。”

“父皇,您龍體欠安,兒臣也是為了父皇著想。”徐習徽頷首,恭謹得體。

“你們,狼子野心,對朕,對這麼多的大臣,居然下毒。”宣文帝瞪著賢妃徐習徽兩母子,冷聲說道。

“父皇請放心,這毒不會要命的,兒臣不像是大皇兄那般沒有人性的,弑君殺父那種滅絕人性的事情,兒臣是不會做出來的。”徐習徽態度依舊恭順。

“這麼說,朕還得感謝你們母子的好心了?”宣文帝冷哼說道。

明慧眼眸往殿閣裏掃了一圈,沒有動。

“兩位娘娘真是好手段,利用掌管後宮之利,用得了這次宮宴之宜下毒。”徐習澈軟軟地癱在椅子上,目光溫潤地看了眼沒有動的靜妃,然後眼光落在賢妃的身上。

“老二,你為人向來是溫厚,本宮與你五皇弟自是不會為難你的,斷然會讓你安享榮華的。”賢妃看向徐習澈笑著說道,截然對徐習澈的話沒有放在心上。

“忤逆子,還有你這個狠毒的婦人,篡位就是篡位,還為找這麼好的借口。”宣文帝眼眸湧著狂怒。

“皇上,您息怒。”靜妃柔聲說道,“如今事已到了這個地步無力回天了,您就順了這大流把冊立了五皇子吧,五皇子文武全才,會是一位明君的。”

“你,……。”宣文帝怒目看向靜妃,“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說著突然就哈哈一笑,“也是,你們兩個賤人是掌管後宮的,她有什麼異動,自然也是逃不過你的眼睛的。”

“皇上息怒。”靜妃溫柔一笑。

“哈哈哈。”宣文帝哈哈哈大笑了幾聲,突然斂去了笑意,掃了一眼圍著徐習徽站成了一圈的人,目光定在了賢妃與靜妃的臉上。

“父皇。”明慧緩緩一笑,“這宮宴的美酒,菜肴與點心都是沒有毒的,這毒嗎?是——。”

明慧目光淡淡地掃向一臉威嚴的寧國公,“毒,是剛才寧國公奉上的那跳舞的少女帶進來的。”

賢妃與靜妃是掌管後宮,這宮宴確實是容易下手,然而這宮宴非同小可,宮宴吃的自非常小心,於是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給識破,所以容易動手腳但也是容易被發覺。

妥善為上,借了寧國公的手,倒更加保險了。

“郡主不愧是神醫的衣缽傳人,目光如炬。”靜妃笑著走到了賢妃徐習徽等人的身邊,笑眯眯地看著明慧說道,“可惜的是,你醫術那般了得,這毒卻是差那麼一點點了。”

說完看向宣文帝說道,“皇上,郡主所言不差,那少女身上塗了毒,在她跳舞的時候,體溫會升高,塗在她身上的毒就會揮發,於是——這殿閣裏的人無人會幸免。”

靜妃笑著解釋了一番。

“想不到靜妃娘娘如此了解,難道這毒是出自你手?”明慧淡淡一笑看向靜妃問道。

這麼的了解。

當然不隻是依附賢妃徐習徽等人謀個安身之所。

“郡主聰慧過人,一點就通。”靜妃不可置否地笑了。

“上次李皇後謀逆,神箭手暗殺我,與你也有關?”徐習遠問道。

“六殿下英明。”靜妃一笑。

明慧與徐習遠對視了一眼。

兩人心裏都有了一些底,想來這靜妃與那毒娘子的徒弟有關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本人。

“父皇。”徐習徽喚了一聲,然後朝周怡瑾看了一眼,周怡瑾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了卷起來的黃橙橙的聖旨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