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習徽接了聖旨,慢慢走到中央,看向宣德帝恭敬說道,“父皇,聖旨已經擬好了,請。”
“你休想得逞。”宣文帝狠狠地看著徐習徽說道。
“皇上,這毒雖是不要命了,但是……嘖嘖。”賢妃嗤嗤含笑,目光掃了眼癱軟的眾臣,道,“然,皇上你若是不應,沒了解藥他們也就都沒了活路了。”
賢妃目光在明慧與徐習遠身上定了定,轉頭看向宣文帝說道,“別人,皇上您不心疼,可還有您最疼愛的兒子。”
“這麼多年,想不到你們蛇鼠一窩,狼子野心。”宣文帝怒道。
“哼?”寧國公從鼻孔裏輕哼了一聲,“不要說那麼多的廢話了,磨磨唧唧的耽誤了先機。”
“舅舅所言甚是。”徐習徽點頭,轉身把手裏的聖旨遞給了周怡瑾,呼了一聲,“來人。”
一陣腳步聲響,一眾盔甲的人堵在了大殿的門口,手裏的刀劍明晃晃的,在燈光的映射下格外的晃眼。
明慧看著領頭的那個身著盔甲,就騰地想要站起來。
“別動。”徐習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明慧,“等會自會有收拾他們的機會。”
徐習徽然後轉頭看向徐習遠道,“你向來得天獨厚,受盡了父皇的寵愛,至於她嗎——?”
徐習徽突的看向明慧,眼眸捩芒一閃,“這一次,恐是無妨讓她陪你一起走了!”
扭頭看向領頭進來的崔覲,道,“我答應過你,留她一條性命,你現在就把她帶她過來吧。”
“是。”崔覲應命。
“哈哈哈。本宮這麼多年含辛茹苦,李皇後在的時候有事伏低做小,精心謀劃了這麼幾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天。”賢妃嗬嗬笑了起來,嘴角愉悅地翹了起來。
恰時,一個滿身鮮血身著禁衛軍衣裳的人跑了進來,剛跑進了殿閣就倒了下去,看向徐習徽與賢妃道,“娘娘,殿下,我們,我們中……”
話還沒有說完便咽了氣。
“怎麼回事?”賢妃臉上愉悅的笑容突的就陰沉了下去,扭頭吩咐道,“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真是一群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到。”寧國公大吼了一聲,久經戰場的經過戰場洗禮出來的威意盡顯,“娘娘,殿下,我親自去看看。”
“舅舅小心。”
“兄長小心。”
賢妃與徐習徽點了點頭,說了一句。
寧國公撩袍,闊步往外走了去。
隻等寧國公一走,徐習徽就朝崔覲說道,“還不把人去拉過來?”
“嗯。”崔覲點了下頭,抬步繼續往明慧走去。
“世子,不若我幫你把她搬過來。”柳恒之起身往前走了一步說道。
“不用。”崔覲斷然拒絕了柳恒之的提議。
“你且是站在一旁旁觀就好,隻等五殿下大事一成,答應你的事自是會成的。”武安侯世子扭頭對柳恒之說道。
柳恒之掃了眼明慧,點頭沒有動。
神醫的徒弟,自己的病總算有了希望。
“崔世子?不是早該就死了的人嗎?”徐習遠牽了明慧的手,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徐習遠淡淡地說道,“五皇兄,果然是膽大,死了的人,都被你從閻王爺的手裏給搶了回來。”
“六皇弟,你怎麼?……”徐習徽錯愕地看著站起來的徐習遠以及他身邊的明慧。
徐習徽又轉頭看向宣文帝,道,“父皇?”
然後又看向一一陸續有了力氣起身的眾人,“不可……。”
“不可能?”宣文帝看了一眼明慧嘴角含了一絲笑,目光一轉沉沉地看向徐習徽“有什麼不可能的,朕告訴你怎麼回事。”
宣文帝目光銳利地看向徐習徽,“你可以買通禁衛軍副統領,妄想裏合外應控製了皇宮,朕同樣可以將計就計,一舉把你們都端了。”
“哈哈哈,”徐習徽仰頭大笑了數聲,皺著眉頭看向宣文帝,“父皇能夠掌控了皇宮,也可以解了他們的毒,然而——”
徐習徽目光一冷,狠狠地掃了殿中眾人一遍,“然而,舅舅與嶽父大人帶回來的駐軍很快就會攻陷了京城。”
宣文帝不動聲色地一笑,道,“你們機關算盡,朕能讓他們回京過節,自是料到會有今日這樣的情形的。”
徐習徽臉色緩緩地沉了下去,揮手,冷聲道,“動手。”
說完一提氣,自己先行一步,抽出了捆在腰間的軟劍。
宣文帝波瀾不驚地一揮手,“進來。”
一群暗衛和禁軍,從側門洶湧而進。
徐習遠與明慧說道,“你小心些,刀劍無眼,別傷著了。”
說完看了一眼冰片與青影讓她們兩個好生照顧明慧,這才跟上了徐習澈的動作,出手迎戰。
徐習徽與徐習澈交戰成了一團。
徐習遠則是冷冷地看向崔覲。
劍氣,掌的餘風所掃之處,桌翻凳倒,有幾個倒黴的文官一不小心沒有躲過,傷得鮮血淋漓。
冰片與青影警覺地護著明慧,不讓她被人傷到半分。
時間緩緩而過,賢妃見著徐習徽武安侯,崔覲等人漸漸落了下方,賢妃皺著眉頭說道,“皇兒,不可戀戰,快撤。”
說罷,與靜妃周怡瑾等人在護衛的掩護之下緩緩朝大殿門口移去,徐習徽聞言手一揮,所以交戰快速地移到了殿閣的門口。
“皇兒,小心。”剛走到了門口的賢妃突的頓住了腳步,一聲驚呼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箭離弦尖銳的聲音破空而來。
一支弓箭生生入了走在前麵開路的侍衛的胸前,沒入了進去,隻餘下一位小小的箭尾,那人哼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後麵的弓箭一支緊追著一支,人走到了門口就再也寸步難移,
賢妃等人隻得又往裏殿閣裏退。
裏麵有暗衛與禁衛軍,外麵有布置好的弓箭手,隻要一出這個大門,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賢妃看了眼外麵,再掃了一遍殿內的情況,手心都冒了汗,這困獸之鬥,若再繼續下去隻是死路一條。
如今,唯一就是就是長樂殿外麵與京城外的駐軍能有轉機。
周怡瑾嘴抿得緊緊的。
徐習遠與崔覲早已分出了勝負,崔覲手臂與腰部都被徐習遠刺了一劍,本沒有出手的範瑜見狀,神色一正,加入了戰鬥,與崔覲一起對付徐習遠。
崔覲與範瑜一左一右攻擊徐習遠,徐習遠遊刃有餘很是輕鬆地對付著兩位。
賢妃看著與徐習澈打得不可開交的徐習徽,抬眸看向主位上被侍衛團團護著的宣文帝,朝一旁的靜妃給了一個眼色。
靜妃點了下頭,從懷裏掏了一個瓷瓶出來,說道,“住手,不然本宮毒死你們。”
宣文帝抬了下手,“都住手。”
宣文帝看向靜妃,“你有什麼話要說?”
“妾身知道有郡主在,皇上您無後顧之憂,然而,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妾身也隻想安全地離開。”靜妃笑靨如花,“否則,妾身不怕來個魚死網破。”
宣文帝居高臨下看著一如往日溫柔安靜的靜妃,突然就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朕居然不知道後宮之中有你這麼一位製毒高手。”
“皇上謬讚。”靜妃笑意盈盈,儀態萬方地福了下身。
“當年,芸兒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手腳。”宣文帝眼眸一冷,看向靜妃問道。
“皇上英明。”靜妃笑著點頭。
徐習遠聞言,眼睛都紅了,拳頭握得死緊,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冒了起來。
明慧伸手捂了徐習遠的手,撫了撫。
“娘娘真是厲害,可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你會突然會母妃她下手呢?”明慧淡淡地一笑看向靜妃問道,“若是為了爭寵,你有的是下手的機會。”
“郡主果然聰明。”靜妃一笑,歎道,“是啊,當年本宮進宮沒有多久,雖在後宮根基不穩,但是要下手聖寵的貴妃娘娘,以本宮的能力輕而易舉,不過,怪隻怪她聽了本宮與人交談的事。”
“所以,你就殺人滅口?”徐習遠從牙縫裏蹦了一句話出來。
“殺人滅口倒是算不上,反正本宮本也想對她下手的,她也是心思玲瓏剔透之人,當年自知她時日不多,你又年紀幼小,怕你在深宮之中沒有人你庇佑你,所以特意派了人回東昌府,可惜了……”靜妃歎了一口氣,柔柔地笑著,目光輕輕地看向徐習遠,“還有你也是命大,幾次都讓你逃出了生天。”
果然啞奴也是遭了她的毒手,徐習遠與明慧對視了一眼,然後才又問道,“幾年前,我離京去東昌府探望外祖父遇襲,還有上次堤壩決堤,其實都是你做的是吧。”
“當年,你母妃去世,本宮也恰好流產,本宮本欲是想把你養在膝下,可惜皇上卻是一口回絕了,還親自養你,若是你母妃能想到,那也不用派人白走一趟了。”靜妃歎了一聲。
六皇子養在她的膝下,自己不殺了他也可以把他給養廢了!
“你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給你瑞王妃的娘家周家報仇?”明慧淡淡地說道,“你本是姓周,瑞王妃最小的妹妹,在六歲的時候走失了,周家的人都以為你不在人世了,其實你不過是被毒娘子給帶去了西域。”
如此,也就能夠理解了,上次那些神箭手說是睿王的人,其實這幕後主使卻一直都在皇宮裏,靜妃是選秀進了宮,母家不是大族,又不在京城,一直來,她在皇宮,又從來都是溫柔可人,善解人意,加上膝下又沒有兒女,所以,是不會輕易懷疑到她的頭上去的,加上她行事小心,輕易不出手,出了手也沒有任何的痕跡。
隻是明慧不明白的是,為睿王,為周家報仇,為何不直接對宣文帝下手?
明慧看了眼主位上麵沉如水的宣文帝,看向靜妃冷笑了一聲,說道,“父皇與母妃情深,所以你下毒毒死了母妃,讓父皇痛徹心扉,這些年更是想把殿下給害了,讓父皇痛失愛子,又攪得幾個皇子爭儲味,一團亂,我想,這一次,你們若是得了手,五殿下也不會全身而退,這樣。”
明慧笑了下,說道,“如此,父皇真的會成了孤家寡人,比死更加的痛苦。”
“郡主果然是同道中人。”靜妃看著明慧的目光中閃過讚歎。
“娘娘謬讚了。”明慧微微一笑,“娘娘心思縝密,我哪裏及得上娘娘。”
若不是他們這次勝券在握,靜妃又怎麼會冒出來?
“何家好大的膽子。”宣文帝臉上閃過殺意。
這何家便是靜妃的娘家,把周家的餘孽當做何家女送進了宮來,事情一過,這何家便也逃不了欺君的罪責。
靜妃臉色並不變化,嗬嗬笑道,“皇上,您大人有大量,何家隻是當年為了還周家的恩惠,於是讓妾身替了何家姑娘進宮,這些年來,妾身與他們並無來往。”
宣文帝臉色如冰霜,冰冷至極。
“靜妃娘娘,想必你是不知道,比起醫術我更加了解這毒,這會你會拿出了什麼樣的毒來?”明慧淺淺地一笑,目光落在靜妃手裏的瓷瓶上,“我很期待。”
靜妃想了想,這才問道,“上次他中毒,你們是故意做出餘毒未清的樣子?故意去莊子上養了幾個月?”
“不如此,又怎麼能引出你呢?”站在明慧身側的徐習遠淡淡地回道。
明慧看著靜妃嘴角上揚,臉上的笑容加深幾分。
靜妃婉笑,“那郡主想不想看看?”
說罷纖纖玉指就要打開瓷瓶。
“你做什麼?”一旁的賢妃伸手一把攥住了靜妃的手,“你說隻是嚇嚇以保我們全身而退的。”
靜妃不屑地扭頭看了眼賢妃,“婦人之仁,你還怕我不給你們解藥?”全身而退?
不如魚死網破來得快些!
“娘娘,母妃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如今之計我們是快些退出去,與外麵的人會合。”周怡瑾說道。
宣文帝伸出手不動聲色地把旁邊侍衛手裏的弓箭舀到了手裏,搭箭拉弓一氣嗬成,三支箭前後直逼靜妃的眉心,喉頭,心窩三處命門。
利箭飛嘯而來,靜妃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想閃,卻被賢妃抓住了手臂,靜妃眼底閃過戾氣,順手把賢妃一拉。
一支利箭頭額跡擦了過去,第二隻箭射如了賢妃的左肩。
靜妃最是沒有躲過最後的一支箭,箭直接射進了靜妃的心窩。
靜妃痛呼了一聲,低頭眼睜睜地看著幾乎全數沒入自己心窩的箭,緩緩抬起了頭,雙目赤紅地看向站在前麵的宣文帝,目光狠毒,“你滅我滿門,今日我就讓你們全部的人祭奠我周家滿門的在天之靈。”
伸出手想要繼續打開那瓷瓶。
一支箭呼嘯而來,射穿了她的手腕,手裏的瓷瓶滾落在了地上,一路往殿前滾去。
宣文帝朝一個侍衛使了一個眼色,那侍衛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把那瓷瓶撿了起來,然後又退了回去,躬身把瓷瓶交代了宣文帝。
鮮血從靜妃的嘴角洶湧而出,緩緩地倒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血,順著她的胸口與嘴角直流。
見著靜妃的橫死,徐習徽看了眼宣文帝,舉劍揮手,喊道,“殺,給我殺,寧國公的人馬上就到了。”
崔覲帶來的大部分都是崔家的死士,徐習徽等人帶進來也都是死忠,所以徐習徽一聲令下,殿閣內又打成了一團。
宣文帝冷冷地看著做困獸之鬥的徐習徽與賢妃等人。
“皇上,微臣救駕來遲,請恕罪。”風挽臨身著盔甲帶著人趕了進來,說道。
“愛卿平身。”宣文帝抬手,“外麵可都是收拾好了?”
“微臣幸不辱命。”風挽臨說道。
“嗯。”宣文帝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風挽臨微微扭頭看了眼站在殿閣裏毫發無損的明慧,對明慧笑了下,然臉色一正,伸手一揮,帶著手下加入了戰鬥中。
因風挽臨帶了人過來,很快,殿閣裏的戰鬥一邊倒。
賢妃掃了一眼殿閣裏,突然嗬嗬地笑了起來,一下像是蒼老了十歲,然後突然又止住了笑聲,無視那擱在脖頸的劍,往前走了幾步,跪倒了在了地上,“皇上,妾身與皇兒都是受了靜妃那賤人的挑唆,才做了此等糊塗的事情來,請皇上責罰。”
周怡瑾悵然若失,眼神空洞地坐在了地上。
他們都一一布局好了,可是這結果卻如此——失敗。
“父皇,兒臣罪該萬死。”徐習徽臉上沾著血跡,跪在了賢妃的身旁,哭求說道。
“皇上,一切都是妾身與靜妃兩人一起謀劃的,妾身罪該萬死,然,皇兒是無辜的,他隻是聽從妾身這個母妃的話,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請皇上開恩。”賢妃淚水婆娑地訴說道。
“都是你與靜妃兩人一手謀劃的?你也是受了她的挑唆?”宣文帝臉上看不出喜怒,雙目如古井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來。
“是,皇上,妾身不知道她是周家的露網之魚,妾身也是被她所利用了。”賢妃哭訴說道,“妾身真的是不知道她是周家的漏網之魚,妾身罪該萬死。”
說到底,還把責任推到了已經死了的靜妃身上。
“父皇,兒臣罪該萬死。”徐習徽說道。
聽得了賢妃與徐習徽的話,周怡瑾也忙跪了下去,“父皇,兒媳罪該萬死,兒媳罪該萬死。”
說著,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
武安侯等人更是跪在了地上,武安侯更是垂著腦袋,沒有出一聲,這個時候求饒,都是徒勞。
自古,成王敗寇。
爭儲落敗,其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公主府的事,是不是你背後指使的?”明慧看向賢妃冷聲問道。
賢妃置若未聞,目光隻管看向宣文帝。
宣文帝看了眼明慧,定定看向賢妃。
賢妃點了點頭。
少了公主府,徐習遠爭儲的勝算也就少了一大助力,栽贓公主府,就是為了鏟除了明慧那丫頭身後的助力。
宣文帝目光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正欲說話,信王跪著說道,“皇上明鑒,皇兄,臣弟糊塗,臣弟是有苦衷的,皇兄,臣弟就依晴那一根獨苗,是他們,是他們說有法子依晴,臣弟也是沒有法子……。”
“皇上,臣婦可以作證,王爺他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對不起您的事,隻是答應了小五勸慰您幾句而已。”信王妃說道,“皇上,王爺與臣婦的心,您一直都是理解的。”
“皇上,微臣,微臣也是沒有辦法。”柳恒之說道,“他們答應微臣說,……”
恰時,齊少卿押了寧國公進了大門,“草民齊少卿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歲。”
“你就是少卿?”宣文帝早就聽徐習遠說過關於齊少卿,今見著豐神玉朗的齊少卿,宣文帝眼眸一亮,問道。
“回皇上的話,是的。”齊少卿躬身抱拳回道。
齊?
披頭散發,一身狼狽的寧國公抬起了頭,扭頭看向齊少卿,“齊家的後人?”
齊少卿但笑不語。
武安侯扭頭錯愕地看向齊少卿。
“哈哈哈。”寧國公哈哈大笑了幾聲,扭頭看向武安侯與崔覲,“周兄,崔賢侄,當年我們的先祖機關算盡,沒有想到的是時過境遷,周家,楊家,崔家如今都落到了這樣的下場,而齊家居然還有人活在這個世上。”
“不愧是將門之後。”宣文帝點了點頭,然後掃了一眼被抓的眾人,說道,“靜妃,五皇子,寧國公,武安侯,慶元侯,信王等人弑君謀反,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父皇。”
“皇上。”
“皇兄。”眾人哀嚎。
宣文帝冷淡地手一揮,“帶下去。”
“都是因為你,我殺了你。”跪在地上的周怡瑾突然騰地爬了起來,撿起了一旁地上劍,直接就朝明慧衝了過去。
明慧淡淡地笑著撲過來的周怡瑾。
周怡瑾目光緊緊地看向徐習遠,這一刻,她希望的是,能夠死在他的手裏,這一世,她求而不得,如今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地步,希望能夠死在他的手裏。
徐習遠目光掃了一眼周怡瑾,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周怡瑾剛跑了幾步,就被兩個禁衛軍給直接擋住了。
周怡瑾把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說道,“不要過來。”
明慧隻覺得好笑,都是逆反之賊了,還敢以死相逼?這周怡瑾還真真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場?
兩個禁衛軍愣了下,扭頭看向宣文帝。
宣文帝直接冷冷地揮了揮手,讓那兩個禁衛軍直接抓人。
周怡瑾狠心,一刀割破了自己的頸部大動脈。
血噴射而出。
“啊。”有女眷嚇得尖叫。
周怡瑾手裏的劍掉落在了地上,目光直直地看向徐習遠,問道,“到底,她有哪個地方比我好?”
徐習遠冷冷地掃了周怡瑾,一眼,不屑回答她,而是伸出了手,拉了明慧入懷不讓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然後,扭頭看向禁衛軍說道,“拖出去。”
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
“我隻願,這一生都不曾認識過你。”周怡瑾淒婉地看向徐習遠說道,說完如落花一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崔覲身上中了不少劍,全身布滿了血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洗往明慧與徐習遠的方向爬去,目光看向被徐習遠懷裏容貌絕色的明慧,眼裏有著炙熱,“郡主,郡主,……”
她比以前還要更加的令人心動。
一年來,他活在黑暗中,等得就隻有這一次,隻有如此,從龍之功,他會位極人臣,才能不用顧及到自己的出身,能光明正大地活在陽光下,也是才能夠擁有她。
明慧扭頭,淡淡地看了眼崔覲。
上一次他能從逃過死劫,這一次,可就是沒有這麼幸運了!
徐習遠冷冽地看了眼崔覲,伸手握住明慧的手。
“眾愛卿受驚了。”
“吾皇萬歲萬萬歲。”
本來宮宴後麵還有煙花,但這個時候大家哪裏還有心情欣賞煙花。看著如此屍提橫陳的場麵,宣文帝吩咐了何成派人帶其他的眾臣出宮。
“我先送你回芳菲殿。”徐習遠低頭與明慧說道。
“嗯。”明慧點頭。至此,崔覲也罷了,柳恒之也罷,周家的人也罷,他們的下場都隻有一個字——死。
就算是外麵的範瑜,以及五皇子一眾的黨羽都逃不過。
送了明慧回了芳菲殿,徐習遠吩咐了冰片與青影與芳菲殿裏的眾人一番,“累了吧,好好睡一覺,不用等我。”
“嗯,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明慧頷首。
徐習遠親了明慧一口,這才離開芳菲殿。
夜已經很深了,明慧簡單地梳洗了一番就上了床。
這一夜京城掛著的燈籠亮透了整個京城的夜空,徐習遠負責宮裏的後續事,徐習澈與風挽臨帶了人負責抓徐習徽一黨的餘孽。
直到翌日早晨,徐習遠才事情處理完畢,先去了承乾宮與宣文帝回稟。
等徐習遠說完了,宣文帝點了點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徐習遠說道,“小六,你真的無意?”
雖沒有說什麼事,但是徐習遠心裏卻很清楚,徐習遠點頭,認真地看向宣文帝說道,“父皇,兒臣隻想做一個閑散的王爺,與心愛的人廝守一生。二皇兄比我更加適合,他仁厚,胸懷天下,將來定會是仁君,這是我大安之福,是天下蒼生之福。”
宣文帝若有所思,目光閃過難得柔情,說道,“這也是你母妃畢生所求,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兒臣告退。”徐習遠行了一禮,轉身往外走去。
宣文帝看著徐習遠沉穩的背影。
這個兒子,是他教導出來的,博學多才,文武雙氣,睿智,冷靜,處事不驚,又夠狠決,可惜——
可惜太癡情。
也是,這世間的事情都沒有十全十美的,本想把這江山交到了他的手裏。然,他是自己與最愛的女子所生的孩子,他身為皇子,自出生就麵對著無數的陰謀算計,又數次麵對著生死。
如此就隨了他的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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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徐習遠回到了芳菲殿的時候,明慧正吩咐人上早膳。
明慧抬頭,見著帶著朝陽緩緩往裏走的徐習遠。
明慧一笑,迎接了過去,“事情都辦完了?累不累?”
徐習遠伸手把她攬入懷裏,低頭一吻,“不累,你休息得好不好?”
“嗯,很好。”明慧點頭,看著他眼睛裏紅色的血絲,接了一旁宮女遞過來的帕子,給他擦了擦臉與手,說道,“吃了早膳先休息會。”
徐習遠搖頭,拉著明慧的手,“馬車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等會我們就回家。”
明慧點頭,展顏,“好,我們回家。”
朝陽暖暖地灑在兩人的身上。
兩人執手相對,臉上的笑容如春花,清澈如水的目光裏滿滿的都是對方。
……
------題外話------
╭(╯3╰)╮謝謝親們一路的相伴,謝謝!